不过现在……
经过安君凌这一番说辞之后，沈暗夜才察觉自己之前太过于一腔热血了，似乎被骗了，当时太过冲动，如今已经足够冷静。
沈暗夜有些沉默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安君凌也不着急，自己慢慢的品着茶，看着沈暗夜。
沉默良久之后，沈暗夜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我的办法……”
“是啊，你是逍遥王，你是正统皇子，你的母妃深受宠爱，你也是人们心中太子和皇帝的最佳人选，你自然有你的办法……”沈暗夜的声音有些凉薄。
安君凌能懂得他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同是皇上所出，但是安君凌是皇妃之子，他是婢女之子，所以身份大有不同。
安君凌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知道，我不会用一些手段对付你，或许我不是你，我没有经历你所经历的痛苦，我不了解你，但是其实你也是一样的，你以为身为皇室的皇子就过的比你更加顺遂吗？”
“至少会比我顺遂的多吧？”
“你在外面有你的天地，你有被下毒吗？你有被推下水吗？你又一次一次的被陷害和污蔑吗？你有被最亲的人背叛吗？如果没有，那你也不能懂得皇子的苦……”
沈暗夜从小就被送出皇宫，虽然经历过一些苦楚，但是却和安君凌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他也没有想到安君凌的背后，还有这些经历。
“你……骗我的？”
“没有，我的乳娘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然而给我下毒的也是她，我当着她的面喝下毒药，算是还了她的恩情，被救醒之后，她就被赶出去了，她的下场，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我喝下毒药时候，她的表情，没有不舍，没有悔恨，只有兴奋……”
那是安君凌回忆之中的痛，但是如今说起来，却已经可以风轻云淡的就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了，好似一切都不在乎了一样。
这样的经历，只是听到，都觉得有些心寒，很难想想当时的安君凌是如何度过的。
见沈暗夜不说话了，安君凌笑了笑：“你看，其实皇子的生活没有你想象之中的这么好，甚至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你看重的是皇子的经历，那我只能告诉你你现在的经历比皇子好多了，若是你看重的是皇子的身份，你应该找我，而不是皇后他们……所以……你选择什么？”
沈暗夜沉默了很久之后，忽然勉强一笑：“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安君凌有些意外的看着沈暗夜，沈暗夜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之前想过很多，甚至和皇后合作之后也后悔过，不过我也觉得自己是皇室血脉，应该参与皇室的波谲云诡，或者说心中有不甘心，为什么你会被这么多人崇拜和信任，若是我，我会不会也是一样的呢……”
说到底，沈暗夜最不甘心的，不是安青石，更不是安墨白，而是安君凌。
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一样，在对战之中常年不败，在人们心中也是最好的那一个，甚至在云洛笙的心中，也都只有他，没有别人。
不过听了安君凌这一番话之后，他才恍然大悟。
谁的人生都不值得羡慕，因为你不知道那背后的黑暗一面。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为什么不告诉云洛笙？”
安君凌淡淡的说道：“她很少有朋友，也很少有相信的人，也许我没有能力让这个数量变多，但是我就努力不要让她在乎的人变得更少。”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荷香搀扶着云洛笙过来了。
云洛笙怒然看着沈暗夜：“沈暗夜……你来做什么？”
安君凌一怔，似乎马上明白过来了，他立刻说道：“你来的正好，沈暗夜正跟我说皇后和安墨白的计划呢。”
“啊？”云洛笙一下就愣住了：“他告诉你了？”
这下子轮到沈暗夜惊讶了，没有想到云洛笙也知道了？看她的反应似乎不是惊讶于他和皇后的合作，而是惊讶于他居然承认了，这一刻他真是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天，安君凌和云洛笙都已经察觉这件事了！还好今天他来了，还好和安君凌聊了这一会儿。
安君凌点点头：“是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不是身体还没有好？”
安君凌搂着云洛笙坐下，云洛笙的脸颊还是有些红红的，热气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样子。
云洛笙说道：“我没事，我怕他算计你……”
“你放心，沈暗夜只是假装和他们合作的，只是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云洛笙解释说道：“前几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吧，就是春猎的时候，当时那个箭矢……”
云洛笙娓娓道来，抽丝剥茧的样子，让沈暗夜都有些后怕。
一个安君凌，一个云洛笙，都足够可怕，更可怕的是他们还在一起了！
他居然还妄想骗他们，现在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顿了顿，云洛笙说道：“其实当时我只是觉古怪和怀疑，没有猜到他们的计划，不过那日我看到他屋子里的树叶被揪掉了半片，我想起这是安墨白的习惯，可见安墨白去拜访过他，但是他却只字未提，我就觉得古怪了……”
沈暗夜是真的服了，就凭借半个树叶都能发现这件事，他输的也不足为奇了。
安君凌笑了笑：“是啊，他也说呢，肯定不会骗过你，所以早点跟我们说清楚比较好，他是假装答应皇后他们的。”
云洛笙有些不相信的样子：“真的？可是……”
“当然是真的！”安君凌说道：“沈暗夜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他不会和皇后他们真心合作的，你们之间相处这么久，你还不相信他吗？”
说完，安君凌看向沈暗夜，眸光之中别有深意，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是吗？”
云洛笙也看向沈暗夜，沈暗夜怔了怔，然后叹了一口气，笑了笑说道：“是啊，我还能真的骗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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