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其实把他们困在城中烧死更能吓唬匈奴人。”
贾诩站在吕布身边看着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的奢延城，他看得出吕布想让那些匈奴人把恐惧散播到高原上，但烧死那些人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吕布看着面带微笑的贾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一万多人就这么烧死，贾诩还说得风轻云淡，要是真这么做了，吕布的名声那就能堪比白起了，取个小杀神的外号绝对没人反对。
点燃这么一座城比想象中的容易，匈奴人为了过冬，在城里囤积了大量的干草料，把那些在城里铺散开，没一会整个城就被点燃了。
“好了，咱们回去吧，估计匈奴人的援军正在加速赶来。”
吕布摇了摇头，一挥手，下令全军回撤。
“哨骑放出去五十里，就在大军两侧，严密监视匈奴的动向。”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吕布还是让哨骑在大军周围警戒。
来的时候行军速度一天是百里以上，回去就没这速度了，一天撑死只能走六七十里，近十万牲口，根本走不快，必须快点出发。
好在士卒里大多数都会放牧，赶着这些牲口也不算费劲。
“父王您看那边!”
傍晚时分于夫罗指着北方对羌渠说道，那正是奢延城的方向，那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火光把天边火红的晚霞都比了下去。
天黑得很快，火光在黑夜里显得更加显眼。
“天火焚城!”
“天火焚城!”
不少匈奴人跪在地上，看着似乎照亮了黑夜的火光，真的犹如是天火降世。
凌晨时分城中像是被天雷轰击一般，这些匈奴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慌忙逃出了城，如今奢延城被大火焚烧，能做到这些的只有天神。
“我的奢延城啊！”
羌渠痛心的看着那冲天的火光，他经营多年的奢延城就这么没了，那是他选的王庭，早在他是右贤王时就想把这里建为王庭。
南匈奴归顺东汉时，东汉把南匈奴安置在美稷，最开始那里还不错，离大河很近，水草也算充足，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靠近并州，后来鲜卑人崛起，河套俨然已经是鲜卑人的了。
羌渠为了避免和新崛起的鲜卑人起冲突，选定了奢延城，这座高原深处的城池，无论是并州还是鲜卑人、羌人，都留有足够的缓冲地带，北面是群山，西面是最好的草场，东西北都有大河的阻挡，是最好的王庭地点，如今这一切都没了。
“父王别伤心，奢延城没了咱们还能再建。”
于夫罗安慰着羌渠，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这是南匈奴人一直坚信的，就是这样他们才不愿意和北匈奴一样西去。
“走吧。”
羌渠摇了摇头，看着周围不停跪拜着的族人，他知道这一战他是彻底失败了，十几年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军心也完全被击垮了，可他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难道鲜卑人也是这么输的?这都是天意?”
羌渠心里突然想到了不久前吕布和鲜卑人的一战，鲜卑人莫名其妙的失败可不就是和自己一样么！难道真的是天神在帮助那吕布?
“单于，又有人逃了过来？”
亲卫骑着马跑过来对羌渠回报道。
“还有人逃出来？多少人？”
羌渠有些奇怪，这大火焚城，按道理没逃出来的应该都被烧死了才对。
“不清楚，到处都是，看样子不会低于一万，属下已经问过了，他们说是被放的。”
亲卫回答道。
“被放的?”
羌渠无法理解这一点，匈奴人破城的时候向来是杀光一切的。
“放就放了吧，咱们快走。”
羌渠没去多想，带着人就向南逃去了，现在不是关心这些族人的时候。
一连赶了十天的路，吕布的大军到了河阴城，这才算安全了。
匈奴人很奇怪，十天了，都没一点动静，似乎不准备来报仇了。
“贾先生，您说这鲜卑人为什么没来？”
吕布坐在河阴城最北面的一座府邸内问贾诩。
“公子，这次击败的是匈奴人的单于羌渠，可以说是匈奴的一次惨败，匈奴人和鲜卑人一样，崇尚无力，羌渠这一败，恐怕匈奴内部不会在那么安分。”
“羌渠这单于的位置也不过是推举出来的，几年前南匈奴呼征单于和中郎将张修不和，于酒宴上被杀，南匈奴迫于压力这才选了羌渠这个亲近东汉的右贤王做单于，但南匈奴其他贵族恐怕早就怀恨在心，这些年南匈奴回复了元气，可不怎么安分。”
“这一次，恐怕南匈奴内部会有一场惨烈的厮杀，南匈奴短期内已经成不了气候了。”
贾诩给吕布说着他的分析。
“贾先生早就想到这些了?该不会出发的时候就料想到了吧。”
吕布偏了偏头看着贾诩，这种结果还真像贾诩早就计划好了的。
“虽然有这想法，但却没想到真能实现，还是公子的轰天雷厉害，不然不可能如此顺利。”
贾诩摇了摇头，他是有先想过这些，但没想到真的能实现。
“没设么，只不过是匈奴人没见识罢了。”
吕布也笑着说，这一战火药确实是立了大功。
“就让匈奴人自相残杀吧，等他们杀够了，我再去收取胜利的果实。”
“张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吕布这边安全了，张辽那边还没有消息。
“哨骑已经几天前就派出去了，这两天应该就有消息了。”
夏彻回答道。
“好，这几天抓紧时间把牛羊马匹运过河去。”
大河南面毕竟匈奴人很多，这些战力品还是快点运回河套才安全。
安顿好一切吕布也没准备回北岸去，先在河阴城待一段时间，看看南匈奴的动向再说。
吕布带回来了大量的牲口，不用宣传，所有人都知道是胜了，出去的兵马全部都回来了，还带回来了近十万牲口，这是大胜。
从来都只有匈奴人、鲜卑人、羌人来抢东西，什么时候能有人去胡人那边抢东西，这次就有了，抢来了铺满草原的牛羊马匹。
大河南岸开始有人聚集，他们本来就是这里的人，因为匈奴人的劫掠这才逃过大河，如今大河南岸也是吕家的了，他们过去再也不用担心匈奴人。
大河南岸，匈奴人和东汉人很多地方都是杂处的，不少匈奴人就靠着私下和东汉人做生意赚钱，匈奴人也不精通生产，布匹、铁器、盐巴都必须从汉地购买，东汉早期规定，与匈奴人交易必须有朝廷官员在场记录，想以此限制匈奴人。
可惜东汉日益衰弱，北地四郡、西河郡，甚至南面关中的群山中都有匈奴人走私的山道，这些年了，也没人去管。
匈奴人大败的消息，就从这些走私的商道传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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