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凤命，也不晓得这位太后娘娘是从哪里听来的，甚至对此深信不疑。
两世都是如此。
前一世夏怜阳早早便家破人亡，自己的性命也没保住，所以一直以来都以为夏雪凝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哪里想到，最后却是冒出了个云芷出来，成了天邑的皇后娘娘。
因着云芷和这位太后娘娘的关系，燕温纶自然不会拒绝，至于秦氏，更没甚意见。
只怕这秦家和燕温纶早就清楚太后的身份，知晓这位云芷背后是整个高丽，只是这些东西，夏怜阳是不晓得的。
重来一世，只顾着秦合泰和燕温纶，倒是不会想别的。哪怕到了后来，这位太后娘娘设下圈套，夏怜阳也只以为是她不想暴露的缘故。
现在想想，可远不是如此。
想来梁应书也不清楚此事，毕竟这可关系到那位云芷姑娘的以后，太后娘娘当然不会轻易告诉旁人这些东西。只怕是云芷自己，也得到了最后一刻才能笑得。
毕竟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万一中途泄露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
太庙里那位云芷姑娘对夏怜阳的态度算不上好没，或许云芷自己多少有些猜测，便想接着她这个昌乐郡主试上一试，只是不晓得云芷可猜对了。
不过现在猜不猜对也不重要，毕竟再怎么想，云芷......就算有所谓凤命，却是无福消受，连自己的小命都没了，谈何凤命。
这位太后娘娘两世都认定了夏怜阳的命格就是凤命，想尽法子转换命格，若是依着前世夏怜阳的下场，的的确确还是有些道理。只是这一世，燕温纶早已不在，便是云芷真得了凤命，她又能嫁给哪位?
文孝帝，还是梁应书，亦或是那位胡族的太子殿下?
只能说这种事情不过是个执念，上天注定的命数，并非是胡乱抢来旁人的就能改变。
夏怜阳不清楚云芷和太后娘娘之间的关系，不过看太后的反应，应当也不是普通主仆关系。
瞧着太后娘娘的表现，说不准这位云芷姑娘同太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血缘关系。
这谁知道呢?
不过夏怜阳这想法倒真是歪打正着，云芷和这位太后娘娘的确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云芷是她的女儿，亲生的。
至于是太后娘娘和谁的孩子，怕是只有她自己清楚。
夏怜阳从大殿里出来，面上神情始终淡淡的，似乎这一世到了现在，所有该做的已经做完。至于夏雪凝一家，她好像没甚力气再去算计，算计这许久，倒是真的累了。
现下无所事事，就看二房是否老老实实，若还有旁的心思，那就莫怪她不再客气。
文孝帝瞧见夏怜阳出来，笑眯眯地开口道，“阳儿说了些什么，怎地这会子就出来了?”
夏怜阳瞅着文孝帝，有些时候，你以为的好人可不一定时时都是好人。之所以成为你眼中的好人，不过就是因为双方有着同样的利益，文孝帝也是如此。
没甚意外的。
“只是想问问太后娘娘为何那般，着实是想不通。”夏怜阳无奈地笑笑。
文孝帝点头，瞧着对夏怜阳问了什么不甚在意，“阳儿尽管放心就是，现下总归没人会胡乱说些什么，若是有人胡言乱语，你便直接告诉朕，朕定是头一个不愿意的！”
夏怜阳当然不会驳了文孝帝的面子，笑盈盈地应着，“多谢圣上厚爱，爹爹若是知晓了，定然高兴的很。”
总归太后这边就此了结，过不了几日，便会被人送回高丽，是生是死，只看梁应书如何应对了。
夏怜阳跟着福公公一路往宫外去，福公公倒是欢喜得很，瞧着愿意和夏怜阳搭话，“小郡主现下再也不必担忧那些个流言，真相大白，没人跑得出去。”
“公公倒是什么都清楚，阳儿现今可是自愧不如。”
夏怜阳倏地笑了起来，在她看来，这位福公公虽是文孝帝的人，但是瞧着还有几分真性情。
也或许是隐藏地太好，毕竟能够混到福公公现在地步的人，特别还是在宫里，哪个不是人精呢！
从宫里出来，夏家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处。
“公公且回去罢，方才倒是麻烦公公带路了。”
福公公笑眯眯地点头，“小郡主回去可得小心些，虽说咱们这长安城已经安宁下来，但是也难保往后会不会仔乱上一回……”
夏怜阳轻笑起来，“公公这是杞人忧天，有圣上在，这天邑自是什么都不怕的。”
看着夏家的马车愈行愈远，福公公这才收起面上的笑容，径自回去宫里边儿。
天色愈发昏暗，到了明个儿，又是新的一日。
福公公站在文孝帝身边，两人许久都未作声，最后一抹暮色消逝之时，文孝帝倏地开口道，“你可觉得她有甚可疑之处?”
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老奴倒是觉着小郡主半点儿都不可疑，不过就是聪明了些，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当初夏将军不在长安，多少都得有自保之力才行。”福公公笑着，“圣上不必这般疑神疑鬼，夏将军的为人，没人比您更加清楚，所以这夏家必须要留下。”
福公公并非看不出夏怜阳的不同之处，只是他觉着有时候糊涂一些反是好事儿。
“罢了，就依着你吧。”文孝帝摇摇头，“朕并非怀疑夏家，只是为着江山社稷，不论是谁都不可掉以轻心。”
“圣上英明。”
……
且说宫外夏怜阳上去马车才瞧见里头还待着个人，瞧见她进来，粲然一笑，“我等夏家姐姐等了许久。”
“你怎地这会子就回来了，哥哥是不是也到了长安城?”夏怜阳瞪着姜堰。
“夏小将军马儿骑得慢，才堪堪到了城外，不像我，对夏家姐姐是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姜堰的声音很轻，却足以夏怜阳听清。
“轻浮！”
夏怜阳又羞又恼，什么时候姜堰竟这般油嘴滑舌，成日说些孟浪话，还思之如狂，倒也不嫌害臊！
见着夏怜阳这般模样，姜堰愈发得寸进尺，倏地凑近道，“夏家姐姐别忘了我先前说的……”
先前说的什么?
夏怜阳一怔，莫不是那什么提亲之事罢！
“怎么，夏家姐姐记性这般不好?”姜堰轻笑起来，“忘了倒也无妨，总归我来记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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