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合泰进去大殿只瞧见文孝帝正拿着折子看，瞧见他来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意味。
想来文孝帝寻他并非是很要紧的事情，秦合泰倏地松了一口气，“圣上。”
文孝帝先是看了一眼秦合泰，而后站起身来径自走到秦合泰面前，“秦国公近些日子做的事情倒是不少。”
秦合泰不清楚文孝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自己暗中做了许多事情，但是他自认为掩藏的极好，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是以这会子文孝帝忽地这样说，倒是不觉得他能知道。
“圣上这是何意，臣，不大明白。”
“秦国公不懂朕的意思？”文孝帝似笑非笑地望着秦合泰，这会倒是有些不安。
“还请圣上明说，臣实在不知，也不敢随意揣测圣上的旨意。”秦合泰微一拱手，瞧着倒是坦坦荡荡。
“不知胡族那位太子殿下被人杀害的时候，秦大人在哪？太子殿下被人杀害的时候，您又在哪？”
这回倒是姜堰开口，至于文孝帝，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瞅着秦合泰。
“圣上这是怀疑微臣！”秦合泰有些激动，瞧着被人冤枉一般。
“秦大人何必这般激动，圣上可不是这个意思。”姜堰笑眯眯地望着秦合泰，眸中另有深意。
“哼，小将军倒是了解圣上。”
也不晓得文孝帝听到这话是怎么个心情，自己的臣子胡乱揣测，还当着他的面说起来没完。
秦合泰只觉着文孝帝定然会对姜堰产生疑心，这样一来，倒不会只把矛头指向自己。
无奈文孝帝并未在意这些，反倒是顺着姜堰的话头接着往下说，“秦国公还是先回答朕方才的问题罢，姜将军不过年轻气盛，对于人情世故不大懂得，秦国公可要多多担待，毕竟是个后辈。”
秦合泰当然没想到文孝帝会为姜堰说话，看来这位姜家的小将军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竟然能这般讨得文孝帝欢心。
实际上哪里是什么讨欢心，不过就是有共同的利益，并且长久得很，所以各取所需而已。
况且文孝帝对于姜家放心得很，是以揣测心思又能如何！
“是。”秦合泰虽然不情愿，但是文孝帝的意思，他也不能直接拒绝。
顿了顿又道，“两位太子殿下的死同臣是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圣上这便是怀疑到微臣这里来的？”
“秦国公多虑，朕不过是随意问问，朕当然知晓此事并非秦国公所为。”还不等秦合泰松下一口气，就听见文孝帝缓缓道，“只是，此事还真与秦国公脱不开干系。”
说完便定定地看着他。
秦合泰心里一慌，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秦国公可是想到了什么？”文孝帝来了兴趣。
一旁的姜堰也不安分，“秦大人不会是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罢，瞧瞧，这都吓得出冷汗了。”
秦合泰多少明白过来，这姜堰不过就是被文孝帝当枪使，估摸着也是姜堰年岁小，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倒是没完没了。
姜堰不必担忧，需要小心的自始至终也就是一个文孝帝。
秦合泰想明白这层，现今放下心来，多少有了几分把握，“小将军可莫要说些个污人清白的言语，教人听着了，岂不是不合时宜。”
姜堰挑眉道，“您且当没听着我说话就是，总归都不是什么要紧的。”
秦合泰只淡淡地瞅了姜堰一眼，随即看向文孝帝，“还请圣上明说，微臣实在不晓得太子殿下一事。”
“此事说与秦国公有关确实有关，若是说没得关系倒也可以，只是不晓得秦国公如何认为。”
文孝帝依旧没有明说，秦合泰虽说心里边焦急，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是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微臣不知。”
“朕听说秦国公门下有位能人，善会使刀，仵作说伤口便是刀伤，还得是特制的弯刀。”文孝帝瞧着有些烦闷，“只是找来找去，满长安似乎只有秦国公手下那位先生符合......”
秦合泰一听便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文孝帝怀疑他手下的人！
怪不得姜堰会直接带人把那一众幕僚抓走，这是生怕有什么漏网之鱼，顺带敲打敲打他。
想来这会子专门带他过来也是这个原因。
秦合泰当然清楚文孝帝对他仍是怀有疑心，不然也不会扶持夏家，还有现在的姜家。
“圣上当真？”秦合泰有些讶然，似乎没有想到，“若真是他所为，那便交由圣上处理就是！”
好一个弃车保帅！
看来秦合泰是打算好舍弃那个所谓幕僚，保住自己。
只是不晓得那位幕僚是不是甘愿做出牺牲呢？
愿意自然是不愿意的，只不过，不愿意又怎样，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即便文孝帝不打算杀他，总归是有人不愿他活着的。
是夜。
只瞧见个黑影倏地闪进大牢深处，直直地冲着最后一件牢房过去，那里，是主子要他杀的人。
“干净一点儿，别留下什么证据。”
“是。”
来人一路走着，不知为何总觉着心里有些发慌，这么多年也为秦合泰做了不少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有这般感觉的。
顺利，实在太顺利了。
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很顺利。
正是因为太过顺利，反倒不正常，怎么可能呢！
刚想转身离开，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最后一间牢房，牢门并未上锁。
不由自主看向里面，是个男人的背影，不是自己要解决的人。
“你是秦大人派来的吗？”男人转过身来，那张脸实在是妖孽至极，便是在这般肮脏冷凄的大牢里边儿，瞧着依旧眉目如画，眸中若有若无地透着一丝笑意。
“你是谁？”他没见过眼前这人。
昨夜才从别处赶回长安城，倒是没听说长安出了这般人物！
“我？”男人摸了摸鼻尖，“我是姜堰。”
姜堰这话说出口，既然已经被对方知道自己是谁，定然是不打算再留下这人性命，显然来人也想到了这点，登时便想立马离开。
可惜，晚了——
“怎么？秦大人莫不是心虚了，才会派人过来......灭口。”姜堰瞅着面前被压制住的那人，轻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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