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了Pandora?
Pandora,
Pandora,谁偷走你的玫瑰花来啊~ ”
锈迹斑斑的铁笼,野外的潮湿让青苔满布,入夜后的寒凉空气刺激着裸露在外的皮肤,猫头鹰的叫声自丛林里传来,气氛诡异而苍凉。
有点熟悉的地方……帕尔这么想着。
那么,正在唱歌的是谁?稚嫩的童音毫无波澜,带着一丝诡异,却丝毫不影响其悦耳。
四处张望下,很快就有了答案——铁笼中关着的一个小女孩,双手抱膝坐在一个角落里,低着头,歌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用指甲掐下一朵曼陀罗,
叮铃叮铃,
听见的人要听命令,
一二三,
一二三,
一二三,
一个踩着一个,
登上天堂给我抓住Jupiter,
剜下他的右眼交给我……”
短手短腿,瘦的如同皮包骨,完全是营养不良的幼童躯体。
杂乱的头发如同身上的破衣服一样,肮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散发着恶臭。
身上伤痕累累,新伤旧伤加起来,光是她所认识的,就足够她数上一阵子——烫伤、砍伤、钝器击伤、利器割伤、还有指甲造成的划伤……
一边数着,一边走过去。在小女孩面前蹲下,恰好对上她刚刚抬起的脸。
湛蓝色的眸子像蒙上灰尘的蓝宝石,谈不上漂亮,但其中一片死寂。
被留海遮挡的额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痕,正淌下猩红色的血。干涸的、新鲜的血迹,将半张脸覆盖,配上那空洞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呵,久违了,自己。
……自己多久没尝试过外伤的感觉了?这样的伤痕真是让人不怎么愉快呢……尤其,是看着以前的“自己”受伤。
只是,帕尔勾唇笑了笑,还是一言不发。
而休息了一下,幼年的“自己”再次开口唱了起来。
“我用雕着婆罗门神像的坩埚,
加芥末,
熬成一滴琥珀色的眼泪,
装饰知更鸟的羽毛,
和一枚许愿银币,
一起封口寄去。
给我最爱的艾梅达拉……”
歌声被渐近的脚步声打断,然后充满厌恶的声音响起。
“……啧!居然还活着?真是像蟑螂一样怎么折磨都死不了啊!”
“就是!真是越来越恶心了!这简直就是什么腐烂的味道吧……?!”
“……真是的!真不知道那群老家伙在想什么!这种怪物,还留着她做什么?还要三天两头送饭来,免得她饿死,真是浪费粮食!”
说完,来人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丢进了笼子里。低头一看,不难看出那是块变质面包,上面还有一块块灰黑色的霉菌。
冷冷一笑,帕尔正想伸手将面包丢回去,手却穿透了面包,根本没有触摸到任何的东西,她愣了一下。
而身边年幼“自己”只是一味的坐着,一动不动。
无视,使得笼外的那人暴怒起来,骂咧咧地喊了起来。
“哎呀?!还不肯吃了是吧?!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就一怪物?!有人来送吃的给你,让你活着,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一根树枝伸了进来,往“自己”的身上狠狠的敲打。这样的暴行,只是让“自己”身上的伤痕更多,却依旧没听见她任何的呼喊,或者躲闪。
与“自己”正面对峙着的帕尔,更是从那张肮脏的小脸上,看出了麻木与习以为常。
虐打持续了好一阵子,额头上的伤口裂开得越来越大,鲜血布满了半张脸。对方才停了下来,有些气喘吁吁,一把丢掉手中沾上鲜血的树枝。
“……算了,以前还会喊两句,现在倒像个死人一样……这样打起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说,不如我们偷偷弄死她吧。反正那群老家伙只是惧怕什么恶魔的诅咒,不敢动手。要是我们做了,料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吧……”
“好主意!我看这个怪物不顺眼好久了!反正是她父母亲手把她关这里的,弄死了还不用我们再送饭过来,省事多了啊!!”
“……好,就这么办吧!”
笼外伸进一只手,粗鲁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将她拽到笼子边缘,然后,另一双手就掐到了她的脖子上,猛然收紧。
明明只是旁观者,帕尔却突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也传来了痛楚,仿佛卡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同时也掐住了她……完全真实的感觉,甚至连能够呼吸的空气逐渐减少……也能感觉到。
张开嘴想叫唤,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伸出手想扯开喉间的手,却发现那里只是一片虚空……生命完全被掌握在别人手中,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久违的绝望之感瞬间爆发。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再听不清想要掐死“自己”的人在叫嚣着什么。帕尔只知道在几乎要晕死过去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自己”的童稚的声音。
“……放……开……”
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脖子上的双手猛地弹开,然后空气重新涌入了口中,“自己”趴在笼子的边缘不停地咳嗽,喘气。
“啊啊啊!!!!!……出现了!!噩梦的力量!!”
而遭到了这种突然的变卦,笼外的两人惨叫着,五官都因惊恐而扭曲。
过了好一会,其中一人看着女孩一直只是趴在笼子里,再没有其他的动作。面目狰狞地举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对准她的头部,向着笼中的孩子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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