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绮红心里就发慌了，不得不把车停下来。
李向东问：“怎么了？”
绮红说：“我的手哆嗦，我的腿哆嗦！”
李向东说：“叫司机来送我们回去吧？”
绮红说：“不用了，让我定定神。定定神就没事了。”
张建明的话还是起作用了，让李向东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想到死亡的威胁随时会降临。尽管未必会有那种威胁。
其实，张建明真是出于好心。他已经意识到了老常的狠毒，从步行街事件，他看到老常并非善良之辈。他不想牵扯进去。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他也不知道，但什么事都会发生，发生人命案都有可能。他张建明掺合进去了，事情败露的话，那就完蛋了，什么也没有了，这一辈子就别想能出人头地了。
即使，什么事也没有，老常顺利当上了市长又能怎么样呢？
老常真的就会给他好处吗？老常为什么要那么对他，为什么要拨款给他？为什么那么信任他？还是不因为他要对付李向东，还不是因为他认为他能帮他对付李向东？他成功了，他张建明就失去利用价值了。
张建明想到了“叛徒”这个词。
对李向东来说，他叛变了他，他张建明是他的叛徒，那么，老常就不怕他张建明叛变他吗？就不怕他张建明做他的叛徒吗？
他想，一样的，李向东上了他的当，但老常有着前车之鉴，肯定再不会上他的当，再不会重用他。
他想，他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不帮老常，也不能帮李向东。他们谁胜谁败，他都不沾边。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他的办证大楼主任，当得下去就当，当不下去，也不要牵扯到什么事件，让人家说闲话，说他参与了什么什么事件，一脚把他踢到最低层。
共产党的官，当了也就当了。不犯什么大错，挪个位置还不一样当。
他想，市长挪用那三十万，虽然他也有责任，但是，能怪他吗？市长要拿那三十万，开口叫谁拿谁会不给？说出来，许多人都会同情他。
这么想，张建明就决定退出这场争斗了。
最后，他还是不希望李向东出什么事，说心里话，李向东对他是有恩的。
虽然，张建明做了许多对不起李向东的事，但他并不觉得自己过分。
哪一个人不想不断地寻找新的靠山？不是局长的时候，寻找局长当靠山，当了局长就寻找副市长当靠山，当了副市长，就又寻找更有利的靠山。大家都是这么走的。他张建明这么走有什么错？
只是李向东不能接受而已。
所以，他还是想见李向东，还是想把老常想要干的事告诉他，劝他自己小心。现在，李向东不见他，他就在电话里把那番话说了，说了就觉得自己责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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