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顾小凉的视线落在女子身上，又顿了顿，“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摇曳的火把，随时都会熄灭，顾小凉将它拾起，映亮了一室石壁，除了女子并没有其他人，顾小凉不禁再看了她眼，心道，“太像了……”
至少有七分相似，可还是有些不同，叶希五官偏柔美，她更偏英气，一双眼睛湛亮有神，似乎能够看透人心。但想想，叶希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青云门禁地，这里自青云门开创后，就没有人进来过。顾小凉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而这么年轻的女子会是青云门祖师，他更觉得不可能。
她看起来最多十八岁。
林希起身，因沉睡太久，身体还显虚弱，见顾小凉左右张望不时偷看她，她开口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辰时末。”
林希顿了下，轻声问，“哪一年了？”
顾小凉疑惑地看她。
“离仙界重建过去多久了。”林希平复了下心情，才敢问这句话。
顾小凉回道，“五十年。”仙界重建后，六界壁垒修复在各界不是秘密，这女子知道也不难，只是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青云门，什么时候睡在这里的？
这么多年没有回来，顾小凉并不知道情况。
青云门门人本就稀少，十二子被派去白边城后，就剩下一个守门的，现在守门的门人还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已经在妖界一难中死去……
顾小凉心情沉重地整理起青云门的东西。
可发现毁去的东西太多了，一片废墟，他不知道何从下手。
林希体内灵力耗空，慢了一些才跟上顾小凉，出了禁地，却见她封印的灵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一座殿宇，等看清主殿的匾额，她又怔住。
“青云殿……”
她微皱眉头，疑惑地展开精神力，瞬间将整座青云门的景象尽收眼底，原来青云门……就在这里？当为叶希时，她一直四处奔波，从未来过青云门主殿，没想到就在这。
而她沉睡的地方，被青云门盖了宫殿。
这是不是就是缘分的奇妙。
不过她怎么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她回眸看向顾小凉，他一直都在偷偷地看她。
顾小凉别过头，“没什么。”他本来想问，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可对上她的眼神，顾小凉发现问不出口，他隐隐有种期待，可又害怕被打碎。
他敛了心神，巡了一遍青山峰，看过了所有厢房，本想要问问这女子的来历，可并没有找到守门的门人。
去到祖师的厢房，发现门锁被动过。他急步往内走，推开门，桌椅书籍落得到处都是，守山的门人蜷缩在桌脚下，已经骨化，顾小凉心情复杂，想来是青山峰挪动时，他为了避难逃到这里来了。
可还是没能幸免。
顾小凉将尸骨掘地埋了，盖上了黄土，却见林希一直盯着祖师厢房内瞧。
“这画上是谁？”她问。
十八岁的男子，背剑而立，眉目正气，单容貌来看，也是很有魅力的男子，这个人林希认得，凌剑，青云门祖师，可他身边那个孩子呢？
八岁的孩子，眼神坚毅，挥舞着长剑，剑势直逼而出。
这也是林希想问的。
顾小凉说，“那是小时候的凌剑师祖，青云门第二代掌门。”
林希张了张唇，最后微微一抿。
应该不太可能。
可实际想想……
三万多年前，凌剑，小孩，青云门……
当这些事串起来，林希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难不成她穿到四万年前的事不是一次意外，而是注定的？她隐约记得……凌剑说过他有一个师父。
再看画中幼童的模样，林希怔住很久。
那个人……
是她？
因为在幼童旁边还有一个背影，影子很模糊，似乎作画的人故意为之，但从穿着来看，是她没错，因为那件斗篷衣是她从现代带来的，除了她有，这世上没有第二件，那衣裳因为她的沉睡没有使用灵力维护早已经化为尘埃消散。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么她出现在这里不是意外，而是早已经注定。
是谁做的，或是谁帮她，林希并未想透，她只想知道，翟天承呢？
他在仙界吗？
“你去哪？”
林希快步离开，头也不回，“仙界。”
“仙界……”顾小凉重复了一声，眸色微变，他正要叫住林希，可眨个眼，人不见了，他吃了一惊，抬头望向高空，却见流光已经飞逝。
“好快的速度！”
因为壁垒修复，各界灵力正处于一个平衡期，很多人的实力被压制，当年能够轻易飞行的妖界，也多了重重禁锢，可这女子怎么飞得这么快！
不对，重点是！仙界是她想去就能去的吗？
那个如今还处于混乱期有进无出的空间界啊！
连翟凌云都不敢轻易涉足。
顾小凉御剑而去，加速追赶，可无论他怎么催动速度，也难以赶上那道残影。等赶到壁垒时，他累得气喘吁吁，可女子面不改色，只是望着壁垒打量，顾小凉眉头皱得更紧，“你到底是谁？”
林希睨了他一眼，眼底写着你是傻子吗？
顾小凉一口气被憋住，正要吐出，被她口中吐出的另一个名字给震得不轻。
“翟天承在哪？他在仙界还是神界？”
她问，语气带着着急。
顾小凉听到自己麻木的声音在重复，“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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