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天干么？不会又是到片区巡逻吧？”
“嗯，总要转一圈，不过今天要到中小学看看，中学打架挺多的，上周就出了起重伤事件。”钱进如实说道，想了想，觉得有些事用不着隐瞒，又道：“还有就是，我打算今天把片区里的油水收一收，最近花钱的地方挺多的。”
“咦？小进，来了几天居然懂得收油水了？嘻嘻，适应很快嘛！最初见你时还是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秦韵惊奇的重新打量了他几眼说道。
钱进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接触过就懂了。”
“安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虽然以后升官会有些影响，但只要立几个大功就能抹平了。”秦韵看出他的尴尬，毫不在意安慰道，她算是警察世家出身，里面的弯弯道道了解得很清楚，并没觉得不妥。只是她家里层次还不够，有些东西接触不到，否则就不会这么想了。
好在钱进也没想过升官，只要韵姐不鄙视他就行，笑了笑没再接话。
“走吧，今天姐陪你去看看，中学的打架也挺有意思的，以前姐在学校也没少揍人。”秦韵笑嘻嘻拉着他胳膊就往外走。
原来韵姐从小就很凶残！钱进似有所悟。闻着身边传来的淡淡幽香，脑中迷迷糊糊就被拉走了。
看着两人离开，办事台后的刘娟目光黯然，心里不知为何涌出一抹失落。
龚新强犹豫片刻，还是跟了出去，不过却落后较远，识趣的没有靠近当电灯泡。
钱进两人边走边聊，但大多都是秦韵在说他在听。很快来到红莲路小学，拜访了校长，询问了一些事情，知道了小学还是很安宁的，最后留下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随后来到中学，钱进对中学校长没多少好感，这家伙为了讨好丁松，连本校学生被打成重伤都不理会，实在枉为人师。随意问了几句，知道学生打架多是晚自习放学，他也懒得多说，留下电话扭头就走。
“真是无趣，现在学生也太胆小了，打架还挑时间。”秦韵没能遇上期待的事情，有些失望的埋怨起来。
钱进哭笑不得，好歹是学校，难道还希望里面时时打成一团，哀鸿遍野，血流成河不成？但由此也可看出，这位韵姐以前读书时有多霸气。
“韵姐，大不了我们晚上再过来就是了。那校长不是说，会有许多社会混子参与么？到时把他们收拾一顿，收你过过手瘾。”他只能如此‘安慰’道。
“也行，我的拳头早已饥渴难耐！”秦韵挥了挥粉拳露出期盼之色。
要是旁边有人听到，肯定会胆战心惊，两个警察竟然丧心病狂的商量揍人过瘾，这个世界还能更危险一点么？
油水，虽然是公开的秘密，但事到临头，钱进仍感到心虚纠结，拉不下面子讨要。
好在龚新强一直跟在后面，钱进和秦韵两人只需露个面，询问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剩下的就交给小弟处理，龚新强的价值也第一次体现出来。
其实过程也很简单，根本不用他们开口，那些老板就主动把‘红包’奉上，还说上大堆巴结讨好的话。
走出第一家饭店，钱进感到不可思议，忍不住问道：“新强，这样就完了？就不用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龚新强捏了捏红包厚度，嘿笑道：“进哥，你以为有多难？还需要我们自己开口么？这些老板都精着呢！不过数额似乎有些不对，厚度比预计要多了点。”
“哦？难道油水也是有定额的？”钱进对这些道道确实一窍不通。
龚新强摇头道：“没有，主要看老板是不是豪爽，还有就是他们店的麻烦多不多。一般来说都是几百不等，像酒吧，迪吧这些问题较多的，顶天了也就给一千。可这饭店给的红包厚度，就足有一千了。”
“这么多？”钱进也吓了一跳，都赶上他做协警的基础工资了。再想想，片区里可有十几家油水处，岂不是能有上万收入？
龚新强思索一片刻，很快想到了关健，看来是进哥的凶名起作用了，于是说道：“进哥，他们应该是想巴结好你，希望能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庇护。”
钱进皱了皱眉，自己可是有原则的人，要是正当做生意，就是不给钱也会庇护，可要是违法，给再多钱也没用。但这钱也不好退回去，算了，既然他们有这想法，以后在原则问题上多帮帮他们就是了。这么一想，钱拿得也安心多了。
“嘻嘻，小进，想不到你挺厉害啊！才来了多久，就这么多人巴结了。”秦韵怪异的看了几眼挪揄道。
钱进干笑两声，不知该怎么接话。
而接下来了收获，还是远远超出了龚新强预料。那些中档的娱乐餐饮场所似乎商量过一样，全都给了一千，就是六家小旅馆，七家小‘发廊’都是统一给五百，而酒吧，迪吧，稍高档的休闲阁更是两千之数。
但这还没完，钱进开始收油水的消息，也不知谁传了出去。结果片区里那些规模较大的商场，超市，网吧也来凑热闹，把他热情的请入办公室，一顿马屁后奉上‘心意’，希望能得到关照。
当回到派出所时，三人都感到晕晕乎乎，这圈转下来，竟然足足收到了三万油水。
钱进算是涨见识了，以前还对龚新强的话有些怀疑，没想到还真有那么多求着送钱的家伙。那架势，仿佛要不收就是不给他们活路一样，稍微推拒一下都让他们满脸惶恐，极度不安。
钱来得真是太简单，太凶猛，让他都感到不太真实，三万，都赶得上整个派出所人员工资总和了。
其实还是有三家店没给油水的，一是杜海涛的永昌大饭店，据说这家伙在冯少卓事件第二天，就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醒。饭店也受到某方面打压，生意维艰，客人凋零，连员工都散了大半，现在已处于停业状态，所以钱进很‘厚道’的把他的油水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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