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
乔清欢精神抖擞地出门,牛仔裤,白衬衫,马丁靴,素色的大衣,脸上也只是浅淡的底妆,看上去像极了准备去上课的学生。
她背着大背包,计划着接下来的工作,然而……宿舍楼下有人在等她。
等。
这似乎是段轻狂的常态。他是掐好时间来送她上班,还是一直在这等呢?
她走到他面前:“不去上课?”
“切,我天天不上课。”他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
一气呵成,理所当然。
乔清欢坐在副驾驶上,眯着眼继续休息,她真的迟早会被段轻狂惯坏的,比如……特别想聘请一个专职司机什么的。
不用挤地铁的感觉真尼玛棒极了。
……
乔清欢在段轻狂的车里五分钟上妆,脱掉外套换上她的牛仔外套,干脆利落,直接杀到会展,模特和表演团队差不多都到了,还有几个迟到的,负责人正在抓着电话咆哮地大骂。
由于昨晚对会场进行了微调,以前排练的流程都要进行相应的变化。
大秀现场搭建了三条T台,T台从巨大的烟花笑之间分叉伸出,在中间连接这烟花笑这三个字的是一明一灭的烟花彩灯。
乔清欢到后台帮忙,她能帮人上妆,也能扛起道具,甚至还能蹲下替模特穿鞋。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总导哑着嗓子耐心地跟每个模特解释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背景音乐响起,排练又开始了。
乔清欢也算能忙里偷闲一下,坐在一旁的塑料椅子上,掏出手机回复数不清的工作消息。
模特的排练路线非常复杂,沿着舞台中央的烟花笑的主干走,然后在弯尖的位置停下,一边走T台,一边还要避开中国的舞蹈演员、各种纸花和烟雾机,甚至还要跟歌手互动,结尾谢幕时,还要当心 “冷烟火”。
乔清欢好不容易回复要消息,揉了揉几乎要爆炸的脑袋,她其实不困,只是脑子绷紧得厉害,隐隐做疼。
“77号!你干什么呢!又走错了!我他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总导的嗓子已经不行了,他通过一个头戴式话筒嘶喊着指令,但已经很难听清他在喊些什么。
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话筒噪音,还是因为他的声带已经快废了,乔清欢拿起大A送来的热饮,微烫的温度传递到手心,眯着眼叹息。
舒服——
“77号!没看到表演火舞的杂技人员么!你他么就不知道要闪一下么!卧槽,你到底会不会走台步,路遇障碍,要自然切换!谁让你真地闪!”
乔清欢轻轻地吹了吹热饮,看着热气氤氲,啊,果然舒服,喝一口应该会很暖吧——这个77号是谁呀!总导都揪了她好几次了!
“够了!我受够了!我早就说了把她换走!病了就去医院,来秀场干什么!!!”
乔清欢吹热饮的动作定格,僵硬地抬起头,哦谢妈热法克!77号居然是——雪梨,是她把雪梨留下来的!
当机立断!
她三步并两步跑到总导,将微暖的热饮递过去,挤出狗腿的笑容:“总导,你别生气。来,声音都沙哑了,先休息一下,这个蜂蜜柚子茶对嗓子可好了。77号这边我来沟通一下,我保证一切都会好的。”
总导接过乔清欢手里的热饮,摆摆手让雪梨先下去:“下一个!继续!”
乔清欢立刻走向雪梨,伸出手,将那纤细的十九岁的女孩从灯光璀璨的舞台带下来。
雪梨微微地喘息着,也不知道是走秀累的,还是病得厉害,一脸抱歉地看着乔清欢:“对不起,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乔清欢看着雪梨祈求的眼神,心里轻叹一声,她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对于那些真诚努力的人,着实不会怎么开口拒绝:“你的身体还好吧?”
雪梨眼神微愣,她独自来申城漂泊,难得有人温柔的问她一句,你——可还好?
她忽然觉得鼻尖发酸,用力地点点头:“我已经退烧了,感觉挺好的。”
乔清欢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这是我们的舞台,你把你的路径跟我说一遍,你刚才走失败的位置在哪里?”
乔清欢陪雪梨确定了路线,又陪她练习如何自然地绕过障碍人物,比如俏皮地转个圈,比如跟歌手击掌互动,甚至连定点动作,都陪她讨论了一波。
幸好,雪梨愿意学习,接受能力也很快,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乔清欢表示很欣慰:“这不是很棒么,在舞台上会紧张?”
“我……我看到总导会紧张,太凶了。”
乔清欢:“……”深以为然。
“那你下次上台,看我吧。”
雪梨的第二次走台,发挥正常,总导甚至还颇为和善地夸了一句:“很好。”
今天,乔清欢一如既往地加班加点,毕竟舞台微调,很多地方都需要重新磨合,当乔清欢一脸绝望地从会展厅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她已经跟段轻狂约好了碰面的时候,一气呵成地钻进车里,直接闭上眼睛睡觉。
段轻狂也不问什么,直接把人带回去,掐指一算,明天就是大秀开场了,这段日以继夜的噩梦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
乔清欢从段轻狂的床上醒来,一如既往的七点半。她眼珠子转了转,怎么在这醒来?
忽然笑了,大概是昨晚他睡着了,段轻狂直接把她抱上床的!
等等!!她睡觉前没卸妆没洗澡,额惹,突然间嫌弃自己,她已经累成这种德行,连洗澡都省了吗!!!
她猛地坐起来,然而却发现自己脸上的妆已经卸掉了,嗯……难道她还能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把妆卸了?
还是……段轻狂动的手?!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突然有点懵了,不会吧。虽然感觉也没什么,可是又感觉很有什么。
他的手,勾勒过她的轮廓。
想一想,就觉得暧昧。
她从床上起来,看了一眼四周,算了,暧昧个头呀,她都睡他屋里了,卸个妆算什么呀!
推开房门出去,看到段轻狂在浇花,嗯,浇花,突然间觉得他很居家,嗯,他褪去混的气质,真的让人想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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