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欢已经没眼看了，她甚至打开手机，在待定模特列表里，重新物色新的模特人选，内心里忧心忡忡——楚惊鸿的气质很适合烟花笑，而锦鲤鲤则是投资商内定的，想要换掉这两个人谈何容易啊。
楼写意的口红她怕是拿不到了，甚至……她可能要回家吃自己了。
可是，她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模特不配合拍照，拍出来的也是垃圾，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呢！说不定还作践了烟花笑这个品牌，她花了很多心思，不允许有什么瑕疵！
她满脑子乱糟糟的，搞砸的感觉真不好受，等下陆离回来的时候，她还要跟陆离道歉，毕竟她把陆离哄回来，最终……场面更加难看。
说曹操，曹操到。
陆离推开摄影棚的门，眉头一皱，刚才两模特只是在吵，现在估计准备开打了吧？！
楚惊鸿跟锦鲤鲤的目光就集中在他身上，异口同声：“陆离，开拍！”
乔清欢：“……”她们，还拍？
陆离：“……”拍就拍，吼他干嘛！
楚惊鸿走到摄像头前面，挑衅地看着锦鲤鲤：“这次，我让你，我就算当背景板，也能比你出彩！”
锦鲤鲤气得七窍冒烟，楚惊鸿还真是说大话不打草稿，好啊，她那么喜欢当背景板，那就让她当个够！
这次的结果可是要进行网络票选，她才不要输给楚惊鸿！
乔清欢看着两位模特就位，摄像师也就位，虽然莫名其妙，一脸懵逼，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立刻投入工作当中，拿起对讲机指挥现场：“很好，各部门准备——道具部，花瓣花瓣！”
在众人忙碌的时候，乔清欢接收到楚惊鸿的视线，勾了勾唇角，朝楚惊鸿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她一边指挥现场，一边让人偷偷放料出去，比如类似这种营销标题。
——惊！楚惊鸿与锦鲤鲤大闹片场
——锦欲拒烟花笑代言，莫非怕了楚的盛世美颜
接下来的拍摄，进行得……一言难尽，只能说大家都在修行吧。毕竟你能指望撕了两年的敌人拍出什么大片，两人站在一起就有对立的气场。也幸好，烟花笑的设计理念里就是传递两个对立的概念。
但是，乔清欢却发现，后面的拍照过程中，楚惊鸿有意避让，收敛锋芒，完全一副长辈谦让晚辈的感觉，还真是……天要下红雨了吧。
可是，与此同时，乔清欢又惊讶的发现，无论锦鲤鲤怎么抢镜头，怎么站在楚惊鸿的前面，如何大范围地舒展自己的身躯，凸显自己的主宰地位，楚惊鸿都能配合，主动配合，完全主动配合，并且再难找存在感的位置，哪怕被锦鲤鲤压得蹲在地上，她也游刃有余……
乔清欢看了几张成片，忍不住发笑，楚惊鸿就他么在炫技！
她当模特七年了，本身就实力过硬，化解锦鲤鲤给的难堪，轻而易举，即使站在锦鲤鲤的身后，她的气场也足够丰盈，甚至能盖住锦鲤鲤的锋芒……
不愧是时尚王国的台柱子！
有实力真的好吓人！
陆离拍着拍着，严肃的脸色渐渐缓和，甚至开始跟模特有互动：“诶，好，很好，keep住。”
这一场拍摄比预计中晚了两个小时才结束，锦鲤鲤一脸不耐烦，满是娇声娇气，但是楚惊鸿倒是见怪不怪，旁敲侧击地暗讽锦鲤鲤娇气——锦鲤鲤瞬间就不娇气了。
乔清欢在一旁看着，她只能说，楚惊鸿把锦鲤鲤吃得死死的。
好不容易可以收工了，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并没有！
第二天还有短视频拍摄，灾难从来都这么让人绝望。
乔清欢面带微笑地送走锦鲤鲤楚惊鸿，转身折回来，跟陆离等人挑选照片，他们会挑选出各式照片的前三名，让楼写意过目，让她进行最后的筛选，然后送去修图，最后才能定稿。
照片还是美的，毕竟动用了最优的资源，虽然在现场感受到的只有澎湃的杀意。
“我觉得这张不错。”
“嗯，这张也可以。”
“这两张你觉得该挑哪张？”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各抒己见。
“这些照片，惊鸿拍得有些吃亏啊。”
“嗯，我们专业能够看出惊鸿拍得比锦鲤鲤好，但是受众不一定看得出来。”
“那也不一定，烟花笑定位是高端轻奢市场，受众又不是傻子。”
“可是，投票是大家都可以投，大家只会当成是一场娱乐盛宴。”
“对啊，我觉得这投票，惊鸿赢的概率不大，毕竟锦鲤鲤风头正盛，而惊鸿却在走下坡路。”
乔清欢默默浏览着照片，确实很吃亏，只是这也没办法，谁让锦鲤鲤有金主爸爸撑腰呢，她现在只能祈祷，到时候投票的时候别比例悬殊就好了。
恰逢楚惊鸿漏了点东西折返回来拿，她将这些言论听得清清楚楚，但是最终没说什么，拿了东西想走。
碰巧，正在收拾东西的场工看到了楚惊鸿，琢磨着已经下班了，想要上前拿个签名：“惊鸿仙女，俺儿子可喜欢你了，你能不能给俺儿子一个签名？”
偏巧，这个场工的声音不小。
刹那，大家的目光都看过去，毕竟他们正在暗戳戳地讨论着楚惊鸿，没想到正主居然也在，真是尴尬得不得了啊！
他们刚才的肺腑之言，都被听见了吗？
无意落井下石！
真的是意外啊！
楚惊鸿像是没听见一样，朝大家微微一笑，淡定自若地给场工签名，临走前还微笑地跟大家打招呼：“大家今天辛苦了，那我想告辞了。”
陆离抹了抹额角的冷汗：“你们有没有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一致点头。
乔清欢看着楚惊鸿的背影，应和着窗外的夕阳，总有种美人迟暮的沧桑感，她心中不忍，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楚小姐，我送你吧。”她三步并两步追上去。
楚惊鸿放缓了步子，直接翻了个白眼：“叫我惊鸿吧，小姐小姐什么的，难听。”
乔清欢默了一下，就算大家认为楚惊鸿落魄了，但是楚惊鸿在她眼里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丽女子，如今居然能直呼其名，简直像是做梦一样，她试探地喊出口：“惊鸿？”
“嗯。”淡淡的应着。
兀自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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