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欢虽然看开了，季夏花懂日语，还献出了身体，这是她不能做到的，她输也是应该的。
但是到底有些难过。
一下班，她立刻离开了时尚王国，这个地方让她有些难受恶心了。她知道自己今天看到只是冰山一角，这个职场肯定存在着更多龌蹉。
她茫然地看着地铁里的每一张脸，这个高速旋转的大都市，肯定有说不完的故事。她暗暗地安慰自己，这是她成长必须学会承受的。
姐姐说过，人最难得，知世故而不世故。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宿舍楼下，她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她需要缓一缓，需要时间来成长。
有人忽然挡在她的面前，她差点撞了上去。
她抬头一下子就蒙了，整个人往后退一步，低着头弱弱地开口：“学长。”她的声音有些倔强，也有些委屈，她不会忘记江图南当时对她的怀疑，他的眼神比寒冷的风还要狠厉。
江图南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她委屈巴巴地盯着脚面，他心里忽然就软了下来，嘴角微微勾起：“想什么走神呢？”
她在想今天看到的交换……
乔清欢的手背在身后，这怎么能跟学长说呢？那是一个荒唐的世界，她在那里发生了离奇的故事，那个故事只有段轻狂知道。
她抬起头迎上江图南的眼眸，转移了话题：“学长来找我干什么？”学长还真是特别喜欢在她楼下等她，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江图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安慰炸毛的宠物，声音温和：“之前冤枉你了，是学长不对，我是来道歉的。”
她心中仅存的一点委屈倏然就消失不见了，她相信学长只是紧张她而已，这是她的荣幸：“学长不用在意，只是些流言蜚语而已。”
江图南觉得乔清欢素来极淡，但是内心却极其有力量，就像这次庞大的假货风波，她处理得极其完美，淡定自若，底气十足。小乔在大白倒下之后，成长的速度让人目瞪口呆。
若是大白还清醒着，看着自己的妹妹变成如今的模样，该多么心疼啊。
他心里忽然一疼，没有帮大白守护好小乔的天真：“小乔，一起去吃饭吧。”
乔清欢低着头，眼神猛然瞪大，学长和她单独吃饭，这意味着什么？
……
乔清欢觉得，跟江学长这顿饭吃得很……难受啊。也不知道江图南突然发什么疯，今天突然关心起她的生活，她需要找很多借口才能掩盖自己的双重身份。
为了维持一个谎言，她扯了一堆谎，天知道这种冒险能持续多久。
她吃得背后都是冷汗，要编谎去骗江图南这种聪明人真的很需要智商。幸好学长也只是口头了解一下，并没有去查证什么。
她以前做梦都在幻想跟江图南一起吃饭，但是梦想果然美好，现实真的很残忍。
她犹如嚼腊一样，席间接到了段轻狂的消息，好像是有话跟她说，约个时间在楼下宿舍见面。
她心里松了一下，悄咪咪地给段轻狂回消息。
江图南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女孩向来不起眼，她在大白的光芒下，形同虚设。只是当初那个乖巧的女孩子，身上似乎多了一种神秘的气质，他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
他记得这个小女孩以前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的，他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乔清欢对他的喜欢，不过只当是小女孩对大哥哥的依恋而已。
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所以他从来没有给乔清欢什么希望。
——只是这个小女孩真的不看他了，他居然有点点失落。
乔清欢，你长大了，不再迷恋当初的大哥哥了。
乔清欢知道段轻狂有事找她，更加无心吃饭。
江图南见乔清欢低着头发消息，频频地看时间，倒也体贴：“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乔清欢没想让江图南送她回宿舍，可是江图南绅士得很，非要送。
她心里惶恐啊，虽然她不觉得段轻狂丢脸，可是她知道学长不喜欢她跟段轻狂厮混。
她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段轻狂正在满脸不耐烦地等她：“等你很久了。”
乔清欢其实心里都是妈卖批，段轻狂让她等一个钟的事情，她记忆犹新，不过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模样：“人家是女孩子嘛，你等等又怎么了？”
段轻狂抛出一样东西，乔清欢什么时候会跟他端女孩子的架子了：“喏。”
乔清欢笨手笨脚地接住，定睛一看，眼前一亮，这不是她卖给妮妮的洗面奶吗？她激动地抓住了段轻狂的胳膊：“你是怎么找到的？”
不是说已经丢到垃圾处理处去了吗？难道段轻狂……去翻垃圾场了？！她不自觉地僵住，缓缓松开他的胳膊。
不会这么罪过吧？
段轻狂注意到乔清欢细微的动作：“想什么呢？我今天找了妮妮。”
江图南不近不远地看着这一幕，小乔一看到段轻狂，反倒是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他看了段轻狂一眼，琢磨不清段轻狂的想法，对小乔那么好，要是说没什么企图，他江图南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他看小乔笑得开心，转身走掉了，小乔已经长大了，她有自己的选择。
段轻狂跟江图南的目光短兵相接，一瞬间电光火石，但是又湮灭得悄无声息，丝毫没有让乔清欢察觉。
乔清欢困惑地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第一反应就是段轻狂把妮妮怎么了：“妮妮……还活着吧？”
段轻狂默了一下，他在乔清欢脑子里的形象如此恐怖的吗：“我今天约了妮妮见面，三下五除二就套了她的话。喏，这是录音笔，里面有惊喜，你看看到时候怎么处理吧。我今晚还有事，先走了。”
在与段轻狂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眉目带笑，拽住他的衣袖，声音虔诚极了：“虽然我说过无数遍，但我还是想说，谢谢你，段轻狂，你功德无量，以后一定得偿所愿。”
段轻狂勾了勾唇角，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不会的，他注定了在深渊里看人间。
乔清欢盯着段轻狂的背影许久，心里忽的空旷起来，他的背影在呼啸的北风里，怎么会如此肃穆，弄得好像有去无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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