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撇撇嘴,回过头看到角落里的向国强,眼珠转了转,走过去挨着向国强坐下,用手肘杵了杵,好奇的问道:“大叔,犯啥事儿了?”
向国强抬起头,努力扯了扯嘴角,说道:“走私。”
“豁,大叔厉害啊。”年轻人一脸惊奇,竖着大拇指赞叹道。
向国强臊红了脸,闷不做声,眼睛呆呆的望着对面的墙,毫无神采。
“那你猜我为什么进来?”年轻人凑近,问道。
向国强跟没本心思跟他聊天,只是摇了摇头。
“我叫王寒序,我家里特别的困难,从小我妈妈就告诉我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为了我自己的梦想,我来到了县里。”年轻人情绪来的很快,立马就泣不成声。
“为了给妈妈治病,我一天打三份短工,省吃俭用。”他擦了把鼻涕。
向国强渐渐被他的话吸引住,不禁问道:“你爸爸呢?”
“爸爸?我哪里有爸爸?我妈妈是被侵犯了才有了我。上哪儿去找爸爸!”他有些激动起来。
向国强语塞,这娃也忒惨了吧。
“就在昨天...”年轻人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向国强不由得倾着身子努力听。
“...一个人找到我,要我办一件事...”
向国强刚听到几个字,便见一只手直奔面门,两根手指按眼球,一把将他的头砸向墙壁。
他猝不及防,失去视觉,后脑上重重的撞在后墙,一股剧痛传来,向国强闷哼一声,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还没等他缓过神,又觉被抓住头发,再次将头向后砸去。
“砰!砰!砰”一下接一下。
王寒序哪还有刚才哽咽情绪的姿态,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脸凶残。
不知撞了多少下,他才松开手,向国强失去力道,瘫软在墙角,有些抽搐。
雪白的墙壁上,大朵浓稠的血花盛开,触目惊心,一双茫然的双眼死死盯着王寒序,仿佛在问为什么。
王寒序打了个寒战,将向国强扶正了些,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对面的墙蹲下角,突然扯起喉咙大声惨叫道:“不好啦!!!有人自杀啦!!!救命啊!!!!”
警察来的很快,一会儿挤满了拘留室,两个警员将惊恐的王寒序摁在地上,两名检验科的同事拨弄了两下向国强,摇摇头,站起来对刚刚挤进来的李济民说道:“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李济民脸色非常难看,早上去押送他的时候还朝他微笑示意的人,现在已经死在了脚下。
“怎么回事?”他咬着牙,望向被按在地上的王寒序。
“不关我的事啊,这个大叔进来就坐在那边墙角,跟他打招呼也没搭理我,突然就死命往墙上撞,太狠了,撞了十几下才倒下。”王寒序脸被按在地上,说话含糊不清。
“什么情况?”黄友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进来一看,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你说什么情况?你审讯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李济民指着他的鼻尖咬牙切齿道。
黄友利脸都黑了,隐晦的瞟了一眼按在地上的王寒序,哼了一声,将笔录甩给李济民,冷声道:“我走正规流程审讯,有什么问题?他这明摆了畏罪自杀。”
李济民剜了他一眼,阴沉的翻看了笔录,沉默不语。
翻来覆去也看不出问题,毕竟都已经签字画押了,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怎么样?只是,这怎么跟他家人交代?
李济民心乱如麻的回到办公室,几次拿起电话都放下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狠狠的抽着烟,一时云雾缭绕。
而他对面办公室的黄友利,正拿着电话压低着声音破口大骂:“曹德旺!你大爷的!你TM脑子有病啊?敢在派出所干这种事,你是想害死我吗?狗日的,老子都已经逼他扛了,转眼就死了,瞎子都看得出老子有问题。你个猪脑子!!别TM再叫我哥了!”
黄友利面部狰狞,真真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情况,对面那个猪队友这么迫不及待,生怕向国强抖落出他来。
“动手那小子,肯定是要查的,希望你找的人干净,等他出去了你想办法让他滚出北城,你可千万别又干傻事。”
黄友利愤愤地放下电话,依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沉吟了良久,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又打了个电话:“小张,你那边检验科出个死亡证明,过来给我签字。”
不一会儿,刚才在拘留室的检验科小张拿着单子过来了,临走时又被叫住,黄友利附耳说了几句,拍拍肩让他离开了。
另一边的李济民抽了快半包烟,才下定决心,打出了电话。
“小飞,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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