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板，我们请您来这里，只是希望了解当初收购9327厂的详细情况，我想，这个里面，应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东西吧？”在到了借用蓉城市公共安全局的地盘所在的位置之后，心中有了阴影的荣科长对于云非还是非常客气的。
云非的身份，对于他们这样在体制内混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不能得罪的。
中国属于官本位社会，商人的地位，永远无法跟体制内的人相比。
再大的老板，不管有多么厉害，任由他叱咤商海，一旦犯了事情或者上面有人想要整他，在他们这些专门收拾体制内的人的部门面前，都不够看。
云非走的时候对手下的人的吩咐，荣科长并不认为是威胁他们，或者说大话。
九一重工能够在短时间内崛起，如果说没有人支持，根本就不可能。
云非除了自己已经作古的外公是九院的一个分厂最早时候的总工程师，但是那个背景，根本就不足以支持云非手中的九一重工在短时间内成为现在这样月利润至少上千万的企业。
九一重工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如果说跟军方没有多大的关系，荣科长绝对不会相信。
原本马季告诉他，九一重工只不过是一家普通的民营企业，老板跟九院基地的管理者相互勾结，侵吞优质国家资产之后才发展到现在的位置。
能够在首都的国家部门混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
身为科长的荣辉在回到驻地的第一时间之后就找到对于数控机床行业有所了解的人询问之后，知道了九一重工并不是一家简单的民营企业。
中国的民营企业，很少有涉及高精尖端行业的。
而九一重工恰好就是这样一家企业。
马季并没有告诉自己，自己所要调查的年轻人，手中还掌握着一个跟军方有着密切合作的私人研究院。
这对荣科长来说，简直就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正因为这样，他才对云非非常的客气。
“荣科长，请您搞明白，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收购军方机械九院基地下属的9327厂。最开始，我不过是承包已经全面停产的9327，这个九院基地的负责人赵兴邦少将可以证明。至于后来的9327厂全面私人化，成为我一个人的独资企业，这一点，我想您最好是跟国家军委的李忠伟上将联系一下。这事情，是有他跟九一重工签订的合同，他比任何人更加清楚。当初他是把九院的这些破烂设备以及工人用来支付我们九一重工的三十二位单片机，也就是通常意义的工控芯片不向市场推广的损失……”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这个首都来的经济调查科的科长对自己客气，云非也同样这样回报他。
九一重工的发展历程，中间没有任何不可让人知道的东西。
最开始，作为承包者，九一重每年可是都会像九院基地支付一笔数额不小的承包经营费用，作为使用9327厂那些设备以及工人的代价。
虽然，这些钱，也就仅仅只支付了一年。
“云老板，赵兴邦是否私下向您索要过好处？”对于云非的态度，荣科长不置可否。
他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亿万富豪会这样配合自己的工作，这样一来，也就省去了拐弯抹角的诱导。
“要过，而且还要得不少！”云非眉头一跳，果然跟赵兴邦有关！
“那您能否具体说说详细的情况？”荣科长顿时兴奋了起来。
看来，赵兴邦这个有着数重身份的人，真的有问题。
“这事情说来话长了。从最开始，我跟老赵认识的时候，他就不停地在占我的便宜。九二年初的时候，当时我们在花都认识，就是因为我提出的三轴加工中心加装PMC驱动第四轴的项目认识。这个项目，因为邓老的坑定，再加上首都一些相关部门的同意，我个人取得了专营专利权。最后，赵兴邦用我个人承包9327厂作为条件，换取了我手中的专营权……”一说到这事情，云非就感觉到好笑。
赵兴邦如果不是为了国家，为了他手中掌管着的众多濒临破产的国营军工单位，当时绝对不可能同意让自己以一年百万的费用承包属于九院基地装备制造工厂中通用设备制造最为重要的9327厂。
这确实就是赵兴邦向自己索要的好处。
“云总，咱们的时间并不多，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听到云非的话，荣科长不由为之气结。
幸好，这个审讯室里面就只有他跟云非两个人。
要是还有记录员，记录下来这些话，不管是他，还是身为专案组组长的马季，脸上都不好看。
他们当成重点调查对象的人，居然是一个为国为民的人，简直就是打他们的脸。
“我这难道不是正面回答你的问题？或者您觉得我这是胡乱编造的事实？”云非耸了耸肩，撇了撇嘴，一脸为难地盯着眼前这个给他印象不错的官员。
“我们现在问的是他个人从你这里得到的好处……”荣科长正了正色，他没有想到，表面上一脸配合的年轻老板，居然避重就轻地为赵兴邦歌功颂德。
如果真的以此作为证据，这些东西只能证明赵兴邦为国为名，而不可能用这个来定他的罪名。
“他个人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这难道不是他个人得到的好处？他掌管着九院基地，基地里面很多人都快要过不下去了，他从我手中拿到这个项目的专营权，起码也可以养活好几个厂。荣科长，难道你不知道，一套PMC模块驱动的第四轴回转工作台，市场价格超过十五万？中国多少国营企业需要四轴以上的加工中心来制造那些高难度的模具已经机械产品，难道你不知道？他从我手中拿到这个项目，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政绩！仅仅这样一个项目，不仅能够养活好几家国营机械厂，还能够为国家节省大量的四轴加工中心的进口费用！一台四轴加工中心你知道多少钱？超过一百五十万美元！也就是八百万人民币。有了这个项目之后，国家只需要进口三轴加工中心就可以了，一台七八十万的三轴加工中心，再加装一个十多二十万的PMC模块驱动的第四轴，也不过百万！难道这还不是他个人得到的好处？”云非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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