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处的内力空空如也，半点使不出来。
更糟糕的是，这看似平平无奇的青石阶仿佛会吸住人的双腿，每一步都艰难万分。她隐约猜到为何那些人都会摔得头破血流。
脚背好似被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制住了。
只走了三步，额头已渗出薄汗。
“玲珑？”
顾寒熙奇怪地回头。
一抬眼，见她站在比自己高五六级台阶的地方，月玲珑眼神震惊。
嘴角抽了抽，故作轻松地一笑。
“无事，殿下先走，我会一直跟在你身后。”
顾寒熙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她走得很慢，但月玲珑看得出来，那只是因为身上的伤和还没有习惯雪莲寒性造成的手脚发僵，提步时有些喘气，不过和周遭面露痛楚的登阶人比起来，简直算得上身轻如燕！
除了虚弱一些，并未受到任何压力。
冰魄雪莲居然还有这样的功效！
月玲珑震惊不已，看着顾寒熙虚弱的身影坚定往上行去，也咬牙跟上。
顾寒熙很快就感到疲累。
可是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就没有力气往上了。
石阶陡峭，每踏一步都会牵动伤处，她下意识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本以为伤口被撕裂了，那里却并没有血流出来。
冷汗浸湿了额间鬓发，又滴到眼睛里。
顾寒熙眨了眨刺痛的眼睛。
视线微微模糊，虚软的步子却更加坚定踏上台阶。
顾长佑和血雾门刺客的死......萧染尘和晋王的逼迫，还有容渊不敢回答她的那个问题......
浑浑噩噩活到今日，从前她总将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可总该有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她要完全主宰自己的命运，再也不被旁人所左右！
也许到那时，她就有勇气去听容渊的答案了。
到了一千极台阶的地方，只剩零星几个咬牙苦撑之人，手背皆露出青筋，几乎是手脚并用艰难的一阶阶往上爬。
月玲珑浑身发虚，也快到极限。
回眸一看，险些被这高度吓得魂飞魄散。
“殿......殿下......”她虚晃了一下，抓住顾寒熙的手腕不敢动弹，“我们，我们休息一会好不好？”
顾寒熙浑身已被冷汗浸湿，停住步子，小口地吸着气。
点点头看向她，月玲珑竟一脸惊奇道：“我居然怕高！身为血雾门的杀手，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畏高！”
顾寒熙看着山脚蚂蚁大小的人，下意识感到腿软。
她从前去过最高的地方就是水云楼，可水云楼也只有八层。
闭了闭眼睛，逼自己抬头只看眼前的路。
虚弱道：“还不算高，我们还剩下两千阶呢......
和头顶的高度比起来，她们爬过的地方完全不够看。
月玲珑吞下一颗药丸调整内息，脸色好看了些，“如果只是这样，登上长阶也不算太难。走吧。”
像是要印证她说的话。
话音未落，山间忽飘来一阵白雾，淹没了顾寒熙的身影，当下色变，“殿下！”
顾寒熙已迷失在云雾中。
耳边山风徐徐吹来。
好似整个世界是剩下她，以及这条长长的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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