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洙微愣,便听她道:“现在我们只有玉符,血雾门损失惨重,若冒然闯皇陵,恐怕会重蹈覆辙。”
“殿下这是何意?难道害怕失败,便心生退意?”
沈洙眉头微蹙。
顾寒熙捏着手指,一时间没有说话。
沈洙几乎忍不住失望,厉声道:“难道没有冰魄雪莲,殿下就不想夺天子剑了?本以为经过今晚你会有所改变,没想到,殿下还是过去那个感情用事,为了一个男人宁肯放弃尊严性命,放弃一切!”
“门主!”
月玲珑有些惊慌地看了看顾寒熙,重声劝道,“殿下身受重伤,咱们还是改天再说这件事吧。”
“改天?”沈洙冷冷抬眼。
他走到外面踹开房门,指着屋外一院子还未安葬的尸首。
“小九才十四岁,他死了!看着这些为你死去的人,殿下便如此无动于衷?”
“早知如此,我不会拿冰魄雪莲来救你!更不会让如此多人在今夜为你枉送性命!”
“沈洙!你有完没完!”
月玲珑在外面门人莫测的目光中拉回沈洙。
第一次见到沈洙失态,她也有些慌乱,但并未表露出来,低声道:“我们还有蛰伏在皇城司的人,届时引起京都动乱,不怕没有机会,只是,殿下还需要休养......”
沈洙看了里侧的人一眼,闭了闭眼睛,正欲离去。
“沈洙!”顾寒熙重声唤住他。
一说话,就牵动胸口的伤。
缓了缓,她按着胸口对那个凝固的背影虚弱道:“你们不肯告之我身世,可我猜的到,拿到天子剑才能和萧氏皇族有一争之力,为你们口中的兰妃和沈家报仇雪恨,我在京中,也才有立足之地。”
“可我不想再死更多的人,不想再打毫无准备的杖。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可就算安排好一切,也难保不出意外。”
沈洙慢慢回过神来。
“殿下想如何?”
“我想要天下人承认我的存在,我想要皇陵打开主动迎我进去,我想要再也没有人敢欺我辱我,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不想要拿到天子剑的那一刻被禁卫围攻,狼狈逃窜,看着你们在我身边一一死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异想天开。”沈洙冷冷道:“若要等一个如此完美的时机,你恐怕永远也等不到。”
“不是异想天开。”顾寒熙摇头,嗓音笃定。
她从床榻上下来,捂着胸口,胸口的伤应当是挣裂了,可并没有血流出来。
强忍痛楚踉跄走到沈洙身前。
一字一顿,“你给我时间,让我试一次,我明日便去覆舟山,定会想到法子光明正大的拿到天子剑!”
覆舟山?
那里有什么?
沈洙不相信她,可她柔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直到看见她清澈分明的眼中坚定的神色,他愣了一下,有几分讶然,这一刻,才确信顾寒熙身上真的发生了某种改变,当她跳出迷障,不再为情所困,便会不自觉的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看见她明明站立不稳却无比决绝的神色,他哑声道:“沈洙答应殿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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