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莱吸了一口凉气，问道：“你咋知道的？”
陈山冷笑：“除了你，我们都知道了。”
“那你们又是咋知道的？”问出口之后，这次反应倒是快了：“嘿，你这是拐着弯儿说我笨呢？”
秦亦低声说道：“如果是活人，就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到门口来面对我们了。”
还有其他很明显的疑点，比如那些人从始至终都保持着 一动不动的姿势，房中也没有传来任何人的谈话声。
胡莱哦了一声，挠着头没再说话。
这时，陈山忽然说道：“既然他只有一个人，那我们可以抢了他的食物吧？反正他只是个npc。”
npc吗？秦亦皱了下眉，虽然那个系统说这是一场游戏，但刚才这个人，怎么看也是有血有肉的活人啊。
陈山见没人回应，继续说道：“你们傻啊，我们要是死在这儿那可就是真死了！这扇门一脚就能踢开，门里面只有一个npc！可能，可能就像以前我们玩的游戏一样，这个npc的出现本来就是为了让我们杀了以后好拿食物的呢？”
其他人仍然沉默着，秦亦看了看他们，开口说道：“我不想杀人。”
文仲耸了耸肩，道：“我和她一样。”
重明推了下眼镜：“现在还没到活不下去的时候。”
陈山急了，看向剩下的胡莱和端华两人：“你们呢？！”
胡莱嗤笑一声：“就像眼镜之前说的一样，真饿急了人肉都能吃，杀人算什么？但现在嘛，楼下还有这么多层楼，去找一圈再说。”
只剩下端华还没说话了。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从顶楼下来，每间房都仔细找过了，连一丁点吃的都没看见，万一楼下也没有……”
听她这话似乎是有戏，陈山赶紧说道：“没错！如果楼下也没吃的呢？而且，说不定下面还有怪物，一个不小心，不仅食物找不到，还得变成鱼怪嘴里的食物！”
说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一抹惊恐：“我可不想像她一样，为了活下来，连那么恶心的事儿都得干！”
显然是在说秦亦了。
秦亦挑了下眉，没说话。
端华小心地说道：“我，我觉得陈山说的有道理。”
她说完以后，就没人再开口了。
一片安静之中，从房门里传来了些许响动声。
陈山脸色一变，大叫道：“这家伙一定偷听了我们说话，要逃跑了！”
他说完，没等其他人回应，一脚就踹开了门，手里握着菜刀迅速冲了进去。
端华看了其他人一眼，一咬牙，跟着跑了进去。
文仲轻笑一声，悠悠道：“看来，六人队要分散开了。”
他的话音才落，房中就传来了陈山的惨叫声，紧接着，瘦小男人大喝道：“你们要是杀了我，那你们和那些怪物有什么区别！”
“妈的，竟然敢暗算我！”陈山愤怒地骂了一句。
下一刻，瘦小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叫声又在最高处时戛然而止。
片刻安静之后，端华说道：“快来这边，他的食物都在这！竟然有这么多！酸奶，肉脯，真空装的鸡肉……天呐，好多好东西！”
门外，秦亦清晰地听见胡莱咽了下口水。
她的肚子也很饿，光是听到端华报出的这些东西，她就觉得嘴里唾液分泌得快了好多。
可是——
相比于肚子里的饥饿，她心里的震撼压过了一切。
陈山和端华，真的杀人了。
端华抱了一些东西跑出来给门外的四个人看，忽略掉她脸上溅到的那点血迹的话，她的笑容可以说是非常灿烂了。
“快吃吧，给我一支蜡烛，陈山的脚踩到地上的图钉受伤了，我得给他包扎一下。”
文仲低头将袋子里的蜡烛拿出了三支来交给她，说道：“先前大家一起找到的物资，现在也就剩点蜡烛了，给你们一半，剩下的——你们要吗？”
他的目光扫过重明，胡莱，最后是秦亦。
秦亦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问这个。
文仲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还不到十天，就开始杀人了，我可不想冒险跟他们待在一起。你们要怎么做，自己选吧。”
胡莱此时正把一块肉脯朝嘴里送，听到这话，动作立刻就僵住了。
端华把蜡烛点燃了，秦亦朝里面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那个死不瞑目的瘦小男人。
还有……好几具被摆成坐姿靠在沙发上的尸体。
陈山就坐在一具尸体旁边，端华蹲在前面帮他处理伤口。
昏黄的烛火随着窗口吹进来的微风而晃动着，把他们以及旁边尸体的脸都照得半明半暗，看起来格外诡异。
秦亦打了个寒战，向文仲说道：“我跟你一起走。”
重明点头：“我也一起。”
胡莱低头看着捏在手里的肉脯，表情变了好几遍，最后说道：“我能拿着这包吃的一起走吗？”
“……”
三人饿着肚子，还有一个吃着肉脯，一起朝楼下走去。
直下了四层楼，他们一间房也没落下地搜索了一番，却一点吃的也没找到。
胡莱叹了口气，道：“我说，要不还是上去吧？”
“这里才十楼，还有好几层可以找。”重明说着，第一个朝楼下走去。
就在拐过楼梯角即将下到九楼的时候，秦亦听到了一种细微的动静。
她顿住脚步，问：“你们听见了吗？”
显然没听见，三人停下来仔细听了听，重明皱眉，低声说道：“咀嚼的声音。”
胡莱啊了一声：“这里还有人？”
文仲瞥他一眼，道：“谁说一定是人了？忘了楼顶那些胳膊腿了吗？”
秦亦朝文仲背后缩了缩——向他学习，能让别人上，就坚决不能自己上。
文仲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耸肩道：“得，我第一个上。”
他抽出尖刀来捏在手上，小心地走下了楼梯。
其他人紧紧跟在后面。
到了楼下，那种咀嚼的声音就更清晰了。而这也恰好说明，正在吃东西的，绝对不是一个人类。
哪个人类吃东西能发出这么大动静呢？
文仲朝左边的房门昂了昂下巴，示意三人声音是从这边来的。
重明点头，伸出手指比出了了个1。
听这咀嚼的声音，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只有一只。
四个人对付一只鱼怪，似乎没什么问题。
房门只是虚掩着的，文仲站在门前，伸出三根手指数数。
当第三根手指弯曲下去的那一刻，他猛地一把推开了房门。
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混杂着尸体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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