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音看着画报上钟安娜妆容精致，笑容美艳动人，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
回到宿舍，周怡音放下了行李，第一件事并非收拾东西，而是拿出手机，点开了钟安娜的微博，她发布了最新动态。
根据地址，周怡音找了过去。
钟安娜正在摄影棚拍定妆照。
周怡音给钟安娜发了短信，没过一会儿，经纪人过来接她，带着她去了钟安娜所在的化妆间。
钟安娜的定妆照做到一半，披散着头发，正在自顾自玩手机。
见了周怡音进来，也只是淡淡地抬头看了一眼：“是你啊，周记者。”
钟安娜语气里的讽刺意味太重，周怡音难免被刺激到了，却还是耐心道：“钟小姐，你是最清楚事情真相的。”
“所以呢？”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钟安娜从包里抽了一支女士香烟，点上了，她吐了口白色的烟圈道：“你想让我帮你澄清？”
“对。”
“好啊。”钟安娜从镜子里抬眸看她，笑意慵懒，“八百万，我就帮你。”
“什么？”周怡音愣在了当场。
“我帮你要承担多大的风险？”钟安娜脸色忽变，“八百万你都拿不出来？”
周怡音默默吞了下口水，低声道：“我确实拿不出来，但傅清越他……”
钟安娜猛地扔掉了手里的香烟，神情激动：“对！他是渣滓，是败类，但他有钱有权。”
“你想当正义使者，也别拖别人下水！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周怡音抿了下唇，低声道：“对不起。”
钟安娜嘲讽似的笑了笑：“这段日子对外说我养病，实际上就是雪藏，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得到现在的机会吗？”
面对钟安娜眼底的心如死灰，周怡音突然觉得很无力。
“周小姐，以后别再来了。”
“害人不浅。”
钟安娜冲她翻了个白眼，说完便扭过了头。
“可傅清越他罪有应得，如果你不站出来，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周怡音据理力争道。
钟安娜低头看了眼自己夹着烟卷，被烟熏得发黄的指尖，笑了笑：“随便吧，我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谁还有那个闲工夫管什么无辜的人？”
“我也很无辜啊，也不见有人来帮我。”
“钟小姐……我……”
“快滚。”钟安娜冷漠地下了逐客令，“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周怡音心一横，突然上前一步，无比虔诚的九十度鞠躬道：“钟小姐，请你跟我出镜。”
钟安娜看着面前低头的周怡音，注视良久，还是拿起了化妆间的座机，冷声道：“保安，有人闹事。”
周怡音伸手想去拉钟安娜，但保安来得很快，问道：“钟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人精神有问题，快把她赶走。”
“不是，我没问题。”周怡音想要辩解，却无从解释起。她确实有非常严重的心理阴影，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判断力。
只要不受刺激，她和普通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但所有人都像看一个疯子似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保安毫不留情地将周怡音赶出了摄影棚。
周怡音望着灰扑扑的天空，突然觉得无比的失落，原本她以为一切胜券在握，水到渠成，没想到一盆接着一盆的冷水浇下来，她才明白根本没那么简单。
周怡音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了很久，被一辆车跟着也没发现，直到鹤别拉住了人，她抬眸一看，不由得愣住：“鹤别？”
“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我不是写了纸条吗？”周怡音困惑道。
鹤别抿唇：“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不许回避。”
打击接二连三，周怡音已经彻底没了顾忌，连带着鹤别的心情，她也不是那么在乎，仰起头，直白道：“你是说我没有当面说清楚？”
鹤别看着她不说话，眉目间神色淡漠。
周怡音冷冷地笑了笑：“好，我现在跟你说清楚。”
“鹤别，你说的那些是很美好，可你不觉得那些不过是镜花水月吗？可能你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样样不缺，所以不觉得活着有多么辛苦。”
“但是对我来说，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张家、张启年以至于……总之，这些人所做的一切我都没有办法忘记。”
“以至于？”鹤别敏锐地抓住了她的话，追问道：“还有谁？”
周怡音看着面前俊美无俦的鹤别，还是选择了隐瞒她对鹤榕的怀疑。
毕竟鹤别是鹤榕的血亲，一个张启年，鹤别都对她虚与委蛇了那么久。
如果被鹤别知道了，说不定会透露给鹤榕。
那么，她就更难找到证据了。
“许宛央。”周怡音知道不一定瞒得过鹤别这点异样，于是便选择了糊弄，反正也不算是假话。
“跟她有什么关系？”鹤别不由得紧皱眉头。
“关系大了。”周怡音将当初没解释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照片是我冒险拍的，交给了她，最后她瞒着我写了报道，登了报纸，署了名字，结果呢？”
“结果所有的报应都遭到了我头上，她倒成了风波之外的人。”
鹤别眉头紧蹙，眼底划过一丝不赞同：“如果不是你紧咬着傅清越不放，会有今天的下场吗？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插手。”
“但你为了转正，为了表现，铤而走险，还拉上宛央一起。”
鹤别拉了一把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宛央从小身体就不好？”
周怡音在无人岛被捂热的心一下就冷了下去。
僵持良久，周怡音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边挣脱了鹤别边道：“对，我为了转正，为了上位无所不用极其，所以鹤总以后还是不要跟我这种人来往了。”
说完，周怡音便调头离开了。
坐上地铁，鹤别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无法忘怀。
她心疼得窒息，没什么心思，回到了宿舍楼下，却发现停着一辆眼熟的车。
她经过时，车窗缓缓摇了下来，白泽安的脸一点点出现在了她眼前，他穿着一丝不苟，微笑的弧度都像是计算好的一般恰如其分。
“周小姐，方便聊几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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