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四与曹彬对视了足足十息，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现在追寻曹彬有没有令牌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吐露的东西太多，传出去依旧必死，只能怪自己之前没有定力，现在必须一条道走到黑。
他将受到帮主的指派，后面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曹彬这才明白，原来曹家并非是唯一的那个目标。
令牌同样有可能存在于其他家族。
只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搜查了九成，曹家是目前最有可能藏有令牌的家族之一。
一刻钟后，朱老四顿了顿，低声道：
“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曹彬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轻笑道：
“朱堂主好好歇息吧，用不了多久，好消息就能传来了。”
“你...真能灭了黑水帮？”朱老四抬起头，他觉得即便是曹彬拿到了罪证，可能不能真的灭掉黑水帮，谁也无法预料。
而黑水帮不亡，以他供认的罪行，他以及他的家眷一定活不了。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在你看来，是朱雀司更强大，还是黑水帮更强大？”
朱老四：“....”
这不是废话吗？
这两者之间有可比性吗？
不过他此刻也明白了曹彬的意思。
罪证都到手了，黑水帮还能翻了天？
真要是那么恐怖，对付他一个朱雀卫也不至于这么久。
“从你亲自现身袭杀我的那一刻起，黑水帮...就已经覆灭了。”
“我...明白了。”
......
......
“如何？”
四玄旗衙署内，许应看着曹彬走来，忽然问道。
关于朱老四供认的罪行，他同样关注，但他不能出面，只能在外面干等，他想上位，但也想吞了黑水帮几十年积攒的财富。
不然，何必跟曹彬冒险？
他跟姓黄的之间的确有矛盾，但还不至于不死不休。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自己也有一些诉求。
而若是朱老四不认罪伏法，供出薛四海是幕后主使的话，最多让黑水帮伤筋动骨，不至于覆灭，而他自此之后，也将会得一个对手。
曹彬为了让许应安心，迅速将朱老四坦白的一些罪证告知了他，只不过隐去了其中关于令牌以及下毒的一些事情。
“真没想到朱老四的嘴都让你撬开了....”许应的手指很有韵律的敲击着桌面，眼神很是满意曹彬的办事能力。
“呵呵，都是大人领导有...”
曹彬正欲拍马屁，忽然间外面的大门被猛然间打开，四玄旗的黄青使赫然就站在门前负手而立，目光淡漠的盯着曹彬和许应。
眼神中闪烁着寒意，这是对于下属的悖逆而生出的。
“卑职参见大人。”
许应立即上前躬身行礼。
“属下参见大人。”
曹彬紧随其后。
“许应。”
“卑职在。”
“之前本使是怎么说的？”
“大人说如今多事之秋，不可妄动，黑水帮关乎大计，让属下劝诫曹彬暂时压制，不要激化矛盾，免得生出其他事端。”
“那你是怎么做的？”
“卑职如实告诫曹彬，然对方欺人太甚，暗中袭杀，如今证据确凿，当诛之！”
“证据确凿，许应...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聪明，这分明就是你在暗中谋划，逼朱老四出手的。”
“大人的意思是卑职拿刀架在朱老四的脖子上，让他杀我？”曹彬忽然抬起头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黄青使冷哼一声，挥手便是一道无形气劲打向曹彬，若是落实，曹彬不死也得重伤。
然而许应也不是吃素的，脚步挪移，站在了曹彬的身前，将无形气劲挡下，满面笑容：
“大人何必跟年轻人一般见识。”
黄青使目光紧紧的凝视着许应：
“好，好，好，怪不得你许应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违逆本使的命令，原来已经踏入了七品境界，有心上位了。”
“卑职只是侥幸而已。”许应淡淡一笑。
黄青使目光幽幽，与许应对视：
“你既已突破，上位青使已然不难，本使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过此事便就此作罢吧，朱老四让他死在黑衙，如何？”
朱老四是黑水帮的堂主，知道的太多，所以在得知他被抓的消息后，薛四海立即找上了他，力求速杀朱老四。
不能让他咬出太多人。
“全凭大人做主！”
许应躬身一礼。
黄青使点了点头，暗道许应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随后目光又扫向了一边的曹彬，眼神微寒，之前可没有发现这小子居然如此刚硬。
是个刺头。
不过他也没有训斥曹彬，实在是有失身份，旋即转身离去。
“大人，这....”曹彬略有些迟疑，这可跟之前所谋划的不一样。
他可还想着拿黑水帮的龙源之气呢。
再有，黑水帮不灭，以后再想找机会可就难上加难了。
许应则是道：
“许某答应的事情，关你何事？”
曹彬瞬间会意了他的意思。
“文宣啊。”
“大人。”
“黄青使跟黑水帮勾结在一起，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摆在你面前的现在还是有两个选择。”
“请大人直言。”
曹彬低声问道。
许应的目光很平静，缓缓道：
“第一，应黄大人所说，此事就此作罢，让朱老四死在黑衙，不过事后黑水帮的报复一定更加恐怖，你要做好准备。
第二....”许应忽然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道：
“闹大，彻底闹大，有本官为你撑腰，再加上姚大人为你做主，黑水帮，必灭无疑！”
“大人，您....”
许应负着手，低声道：
“如果你没有拿到朱老四的口供，想灭掉黑水帮确实很难，说不得真的要暂时压下这份仇怨，不过，谁让你办事能力强，真的拿到了呢。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这一次不灭掉黑水帮，下次就该是姓黄的和黑水帮联手整我们了。”
一个‘我们’，便将他们绑在了一起。
“大人是想？”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不敢闹大。许某再提点你一句，这一次闹大，就是打黄岳的脸，你也要想清楚后果。”
“富贵险中求，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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