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怎么样了？”
赵珂正在把要吃木屑的猫拨到边上, 脖颈就被青年从身后揽住了，顾清枫轻轻将下巴搭到她的发顶，指尖把玩着她的发丝。
“还没，早得很呢。”
赵珂手里拿着镶着海蓝色宝石的小刀，继续修饰着木雕的大致轮廓：“这个东西真的会用到吗, 我觉得她还是比较重感情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被取代的痛苦。”
顾清枫垂着眼睫, 凝视着赵珂的侧脸：“她根本不会懂。”
“其实, 我们明明可以帮她找到他......”
“嘘——”
顾清枫用食指按住赵珂的唇，轻轻笑起来：“我会帮她找到他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看看她的选择。”
这时候，李桃面色苍白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腰腹已经不痛了, 身体却异常空虚, 手脚也冰冰凉凉的，她扶着旁边的东西, 走到柜台前，声若蚊蝇：“请问要过多少天, 我才能结出合适的果实？”
“至少要三天, 这个不能心急。”
说话的是赵珂, 她抬眸望向窗外：“你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不能过分透支, 刚刚摘过海伦果, 就留在这里吃点东西吧, 现在外面也在下雨，伞被我借给刚走的顾客了。”
李桃顺着她的目光向外望去，透过雕花的小窗，可以看到忽然变得乌云密布的天空，她害羞地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没，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李桃看着他们走进厨房，他帮她系围裙，她帮他找手套，她做饭，他就在旁边洗菜切菜，她炒菜的时候，连眼神都不用，她只需要往旁边伸手，他就能把她想要的调味料递过来。
明明他们看着和她差不多大，却已经有了老夫老妻的默契。
餐桌就摆在阳台，四面都是透明的老旧玻璃，雨水在玻璃外挂上透明的帘幕，雨打屋檐的声音不断从头顶传来，别有一番意趣。
顾清枫和赵珂把菜端上来，招呼她坐下，李桃边吃着饭，边欣赏着阳台里摆着的各色花草，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盆植物上。
那盆植物是藤蔓类植物，许许多多的碧绿藤蔓交织缠绕，形状看起来居然有点像头，她仔细看过去，居然真的是头。
好像还是位很漂亮的少女的头，头发很长，眼睛很大，却闭着，组成头发的藤蔓零零星星开着浅蓝色的花，像是别致的发卡。
“那是情人草。”
赵珂看到她很好奇，便解释道：“伴侣死掉或者追求无望的人通常会来这里买，日日用血来喂养，情人草就会长成他们喜欢的人的模样，等到情人草进入成熟期，就可以开口说话了。”
“开口说话？”
“对，情人草的性格会和他们喜欢的人一模一样。”
“那这盆情人草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因为他放弃了。”
赵珂思索着该怎么回答，顾清枫就开口道：“其实想得到爱情，海伦果就可以，不过不是谁都能有你的勇气，用鲜血去培育果实的，有的人，连每天割破手指、等待情人草成熟的毅力都没有。”
“不过毕竟是我们店里出去的东西，被送回来，我们就得养着，用清水养也没关系，只是这株情人草已经没有灵性了。”
青年看起来并不像生气的样子，李桃抿抿唇：“说来，我在店里买过海伦果了，到现在还没有付钱，我需要付多少？”
“不着急。”
顾清枫把可乐鸡翅夹到赵珂碗里，微笑道：“钱的话，等海伦果真正发挥功效后，你再来找我们就行，你肯定不会赖账吧？”
“当然不会。”
李桃垂眸默默吃着饭，仔细想着刚刚看到的盆栽，能在人身体里生长的海伦果，用鲜血喂养出来的情人草，这哪是普通人能拿出来的东西，她知道这家店非同寻常，怎么敢做那种事。
她来这家店的时候，对他们说出了自己的苦恼。
她喜欢她的学长，但那位学长对她来说太过优秀，那是她怎样努力也无法够到的距离。
可她真的很想得到他，想得要命，想得快要发疯，哪怕只有一天，让她能够站在他身边，被他喜欢，她就心满意足，再也不奢求别的了。
她来这里的时候，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并没有多么期待，她本以为自己会得到恋爱的符咒，或者被强行灌些好好学习的鸡汤，没想到，青年给了她一颗种子。
一颗血红色的心形种子。
“这是海伦果的种子，种在身体里，用鲜血去供养藤蔓，几天后，你就可以结出海伦果，把果实给他吃，他就会疯狂地迷恋上你，眼里再也不会有其他人的影子，他甚至可以为你去死。”
放在桌底的手轻轻摸了摸腰侧，李桃勾起唇角。
还有几天就可以了......
吃过午饭后，赵珂送走了李桃，倚回沙发里睡觉。
平常她就特别困倦，不过每到雷雨天的时候，这种疲惫就更加明显了，身体也会觉得特别冷，会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裹着厚厚的毛毯，抱着那只总爱黏着她的白猫，很快就睡着了。
顾清枫坐在柜台前，继续她刚刚的工作，赵珂的手工有些惨不忍睹，他重新调整轮廓要费些时间。
他专注地雕刻着，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傍晚，他看赵珂还在睡，便起身打算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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