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妥协
张毅之冷静了下来。
确实如张桐所说，现在生气没用，想要包袱也没用，最要紧的是怎么样让张申少吃点儿苦。
“这件事情，我会安排的。”张毅之平和地说道。
“那就行。”
“咱们就这样妥协了？”
“要不然呢？”张桐反问。
“李牧也有儿子。”
“做兄弟的劝你一句，别想着报复，要想报复也得先忍着，忍到李牧不是摄政王之后。况且，李牧有丹书铁券在手，除非是叛国之罪，其它罪名对李牧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的。”
“唐瑶呢？”
“更加动不得，你要动了唐瑶，那就是夺了皇上的钱袋子，到那个时候，你觉得是你自己倒霉，还是唐瑶更加倒霉。”
张毅之叹了口气，道：“他真就到了无可撼动的地步？”
张桐道：“以后不知道，眼前确实是这个情况，哪怕是皇上，在此时亦无法轻易撼动他的位置。”
张毅之道：“这还是臣吗？”
张桐道：“还记得咱家小时候养得那条狗吗？”
张毅之目光深邃，怀念般说道：“自然记得，那是一条好狗。”
张桐道：“我们待它极好，如同亲人一般，可到头来，它还不就是一条狗吗？狗永远是狗，臣永远是臣，当臣想要僭越之时，便是他丧命之时。何况这次还算是李牧帮了你我，若是我将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去，对平安反而才不好了，我还得备一些礼物，亲自上门道谢。”
张毅之没有变傻，他终于也反应了过来，道：“得多备几份，李牧一份，唐瑶一份，还有那位殷鸿一份。”
张桐长吐了口气，点了点头。
下午，李牧回家了。
回家将唐瑶叫来了书房，问了青楼里鸦片的事情。
谁又能想到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唐瑶办事儿慢了一步，回家的时候已迟了，正好遇上了殷鸿等人，她又喜欢凑热闹，没想到这一凑热闹竟然凑出这样的热闹来。
“应该没事吧？”唐瑶说。
“看你说得是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自然是张家的事情，张申这根苗可是颇受张桐喜欢，这次把这根苗拔了，他不会为难你吧？”
李牧笑道：“不会，说不定他还会亲自带着礼物来感谢你和我。”
唐瑶撇嘴道：“他不找茬就算好的了，还感谢，我看你是最近忙昏头了。”
李牧道：“要不打个赌？”
唐瑶道：“赌什么？”
李牧道：“要是你输了，就离京替我去办一件事情。”
唐瑶道：“要是你输了呢？”
李牧道：“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唐瑶展颜一笑道：“你输定了，我和张桐见过几次，知道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大度，再加上一个张毅之，他和你一直因为学术上的问题闹得不可开交，他们会送礼来感谢你，简直比六月飞霜还要怪异。”
话刚说完，柔娘就一脸怪异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她的表情，就连唐瑶这个不多话的人都忍不住问道：“柔娘你怎么这副表情，是撞鬼了吗？”
柔娘道：“比见鬼……比见鬼还要恐怖！”
李牧侧目看她，道：“是张桐来了吧？”
柔娘怔住，道：“是他来了，还带了一些礼物，笑脸盈盈的。”
唐瑶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说：“还真来了啊！”
李牧笑道：“柔娘，客厅摆茶。”
柔娘行出书房。
唐瑶则奇怪地看着李牧，瞅了一会儿，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又是你赢了，果然说得没错，和谁打赌也不要和你打赌，打赌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肯定会赢的，哪怕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在没有结果前，仍然有可能会输。”
李牧大笑道：“不过就是让你去办件事情，瞅瞅你这懒散的样子。”
唐瑶道：“都快过年了。”
李牧道：“自然不会是让你现在就去，最起码要等到明年，现在还不急，走吧，先去见见张桐张大人！”
偏厅，李牧和张桐见面。
二人一见面，张桐笑脸迎上，主动作揖行礼道：“太傅，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李牧还礼，笑着说道：“请坐，不知张大人突然来访，可是因为你那侄子的事情？”
直入主题？也好。
张桐看向唐瑶，作揖道：“唐姑娘有礼，我今日前来拜访，是特意来谢过唐姑娘的。”
“谢我？”唐瑶指着自己，淡淡道：“我可不用你来谢我，再者我也没帮你什么，反倒害了张申。”
张桐道：“我那侄儿私下收售鸦片，被姑娘及时发现，没有酿成大祸，已算是太幸运的事情了，如此大恩，我自当亲自前来道谢。”
唐瑶冷笑着嘲讽道：“他是你侄儿，又不是你儿子，你何必这么上心？”
张桐声色不动，依旧一副感激的模样，道：“内人身体不佳，无法生子，侄儿便如我亲生儿子一般。再者，我兄长知道此事后气得昏了过去，实在无法亲自前来，只好由我代劳了。”
还真是来道谢的！
唐瑶不明白，分明张毅之和张桐恨李牧入骨，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后，他们就算是打上门来都是意料之中的，现在却偏偏没有打上门来，反而是前来道谢感激，这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也让人实在搞不清楚他们的真实意图。
难道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李牧道：“这么说，张大人此前对张申的所作所为是一概不知喽？”
张桐叹了口气，道：“也并非是不知道，知道他开的青楼赚钱，只当他是找到了什么有名气的姑娘，万没想到他竟然是在背地里搞这种勾当！我真该打折他一条腿！”
李牧笑着劝道：“年轻人嘛，总是会犯错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来的。”唐瑶反应了过来。
木已成舟。
纵然是张桐也不可能轻易将张申救出来，既然没办法救出来，首先便是要和张申划清关系，现在张桐亲自上门道谢便是出于这个目的，看似是大义灭亲，实则是弃卒保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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