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归乡
张紫烟问：“为什么？”
李牧道：“因为其他人看不懂。”
张紫烟：“……”
书房中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只有李牧的翻书声和张紫烟的吃饭声。
突然，张紫烟出声道：“李牧，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牧抬头，看她脸上带着慢慢的不安，下意识的问道：“因为账本的事情？”
张紫烟微微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情和娘脱不了干系，只是我不知道娘要那么多银子干嘛使，我想回去问问，又害怕……”
李牧接话道：“害怕家宅不安，可是，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对了，你哥呢，近段时间怎都没有见到他？”
张紫烟低着头道：“他已去到府试了，说是要提前去游玩几日。”
李牧轻笑道：“他倒是乐得清闲。”
张紫烟微声应了一句。
看得出来，她实在很在意这件事情。
可李牧一个外人，确实也帮不到她什么，只能是小声劝说道：“没事的，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张家家大业大，这些银子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张紫烟轻咬着嘴唇，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张秀才等人来了。
于是，张紫烟起身走了。
整整一个下午，李牧再没有见到张紫烟。
也就在这一个下午，一切的账本，李牧都看过并且验算过了，剩下的任务就都是这些账房们的事情了。
出了书房，行至花园，他看到张紫烟正在花园的小亭之中坐着。
呆呆的坐着。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姑娘。”李牧远远喊了一声。
张紫烟下意识站了出来，许是因为腿麻了，差点没摔进池塘里。
看来，账本的事情真的是让她非常烦恼了。
李牧近前问道：“张姑娘，我明天打算回一趟清溪村，回去看看母亲，带点儿银钱回去，姑娘要同行吗？”
张紫烟拧着眉道：“我回去做什么，又无事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突然反口道：“回，我和你一起回，账本那些……”
李牧笑道：“只怕明天也未必能查完，我看过了，其余假账都是各大商铺之中的，和家中无甚关系，只要向你母亲问清缘由，若是其中并无什么特别的缘由，你求着你母亲向伯父提前言明，必定会顺顺利利的度过。”
“嗯！”张紫烟重重点头，脸上总算又挂上了笑容。
李牧也笑，“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张紫烟又不笑了，转过身去说道：“谁叫你看的，你也快转过去。”
“哦哦。”李牧连忙转了过去。
“你转过去了吗？”张紫烟问。
“嗯。”李牧应声。
然后，李牧被张紫烟从背后紧紧抱住，她的两只手紧紧环在李牧的小腹处，头靠在他的背上。
做这个动作，张紫烟真的付出了很大的勇气。所以在抱住之后马上就松开了，然后快速的跑离开了这个小亭子。
或许，今天再也见不到她了。
果然，今天直到入睡之前都没有再见到她。
李牧在张府睡下了，这本来就是他的要求，但他睡得很迟，几乎在三更的时候才睡下。
这也不能怪他，主要是那本书实在是太有趣了。
那不是一般小说，只是一本杂记，记录着某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要是在以前，李牧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书，但现在他觉得很有趣，这样的书总会让人轻易的了解到其它地方的风土人情。
次日，李牧起得有些迟了。
睡得迟，起得自然也就迟了，反倒是张紫烟起得非常早。
李牧见到她的时候，她刚好从书房里出来，看到李牧时还道了一声早安，好像昨天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李牧直接问起了回乡的事情。
“吃了早饭，你不吃早饭的话，肚子会不舒服吧。”
“你怎么知道我肚子会不舒服？”李牧反问。
张紫烟俏皮笑了笑，蹦蹦跳跳的远去了。
吃罢早饭，套好马车，张紫烟招呼着李牧还有小翠回乡。
马车一路直接到清溪村，期间并未停下，张紫烟就是打算先将李牧送回去，然后再自行回家。
马车到了村口，李牧便连忙喊道：“停下，停下，快停下。”
张紫烟道：“这还没到家。”
然后，她看到了正在清扫私塾的岑老夫子，马上喊着让车夫停下。
张家的马车，岑老夫子自然也是认识的，他站在私塾中看了过来，想着这马车之中的该是什么人。
马车停下。
李牧下车，冲着岑老夫子遥遥一拜，并高声喊道：“老师，我回来了！”
离村不过一个多月，岑老夫子显得越发老迈了，头上的白头发增添了不少，就连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了。
行过礼之后，李牧冲上私塾，直抢过岑老夫子手中的扫帚，笑道：“老师，让学生来。”
“听说，你是县案首？而且是五试第一！”岑老夫子惊喜的问着。
“承蒙老师教导，李牧这也算幸不辱命了。”李牧清扫起了私塾。
“好！好啊！老夫当年县试排在末尾，如今教出来的学生却名列榜首，老夫就算是死也无憾了。”岑老夫子大笑！
李牧却板起了脸，道：“老师此话何意，我看老师身体健壮，少说也能活到我金榜题名那日。”
岑老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说道：“若不是你今日回来，只怕等你考上秀才回来就未必能见得到老夫了。”
李牧很少见岑老夫子说话如此慎重，“难道说，是老师的身体……”
岑老夫子摇头道：“是我那儿子来信了，过些时日便要接我离开这里了，老实说，这清溪村的山水，我是真的舍不得啊！”
说着，岑老夫子的眼睛里挤出了泪水。
他拿着袖子擦了擦，接着又说道：“如今你和自强都位列前茅，老夫也实在无甚可担心的了。”
话题变得有些沉重了下来。
离家不过一月有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牧实在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说来，有些事情老夫一直想要询问于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你且在此等着，我去拿那件东西来。”岑老夫子迈入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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