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这是假账
听到这句话，李牧便大约明白李学文的心思了。
“住下倒是可以，不过要先劳烦小叔去那边的井里取水来。”李牧说着醉话。
“好，我就去。”
趁他离开屋子，李牧忙将银钱全部藏在了床底下，随后将钱袋放在书箱里，又将买来的捕鼠夹放在钱袋之上。
做好这一切，直接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牧隐约间听到李学文的惨叫声……
次日，清晨。
李牧醒来的时候，李学文已经离开了。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李牧不知道，但李牧知道，今天估计在学堂里是未必能见到他了。
也罢，这样扶不上墙的烂泥，再怎么教育也成不了气候。
下了床，李牧从床下取出银两，一文不少。
这银子放在身上，迟早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提前找个安全的地方收起来为好。
别的李牧倒是不怕，他害怕的是李学文。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时间就这样安稳的过去了半个月，这期间，李牧偶尔会见到李学文来学堂，但很少，周志才一如既往的勤奋，和李牧抛去隔阂，二人仿佛成为了真正的兄弟一般。
也几乎每日中午或者下午，张紫烟都会出现在学堂，或带来一些食物，或带来一瓶好酒。
倒是陆湘湘，非常少见。
半月来，李牧只和她见了一面。
陆家的生意太忙了，时不时需要她这个大小姐，不比张紫烟这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
今天中午，张紫烟没有来，反倒是李牧来张家了。
这完全是因为昨天下午的时候，张紫烟显摆家里有很多的藏书，其中有些书，李牧是只闻其名却不知其内容，正好今日趁着张秀才在家，这就来借书了。
只是今日张家的气氛颇有些奇怪，尤其是书房里的气氛，还未靠近书房，就听到书房里阵阵算盘声响起，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书房中有很多人，一个个拿着算盘，拿着账本，看样子是在清理账务。
“伯父。” 李牧拱手施礼。
张秀才勉强挤出一些微笑，道：“李牧啊，来借书的是吧，自己随便看，看上什么拿去就是了。”
“多谢伯父。”
接着，李牧便在一旁寻找起了书。
捎带着，看看这群头上冒出虚汗的账房先生们，甚至还有两位年龄比较大的账房先生手指都发酸了，也不知道算了多久的帐了。
“啧啧。”李牧感叹了一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杂记道：“伯父，我就借这本。”
张秀才头也不回的“嗯”了声。
拿了书，李牧刚走出书房，迎面正好遇到了张紫烟的丫鬟小翠，微笑招呼道：“小翠姑娘，正巧。”
小翠道：“不巧，就是小姐让我来请你的。”
李牧道：“有事儿？”
小翠哀怨道：“李公子昨天的故事正讲到精彩的地方，小姐当然好奇得很，我也很好奇。”
李牧看了看太阳，时间还早，便应下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小翠带他到了张紫烟的闺房之中！
这姑娘家的闺房岂是随随便便能进去的，这次进去了，恐怕下次就要被张紫烟整天追着骂登徒子了，李牧可不中这个计，站在门口根本不愿进去。
“这是我的房间，小姐的闺房怎么可能让你这个登徒子进去。”小翠知道他的心思，咯咯笑了起来。
李牧气得捏了下她的脸，随后大大方方的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还真就是小翠的房间，房中布置朴素，没有什么特别的摆设和挂件。
此时张紫烟正坐在屋中的桌前拧着眉看书，也不知道是什么书，竟然能让她烦恼到这种地步。
“张姑娘？”李牧轻喊了一声。
张紫烟微微抬头，道：“来了？”
李牧点头，好奇的问道：“你在看什么，看得这般认真。”
张紫烟扬了扬手中的书，说道：“是账本，城里最好的账房先生查了有三四天了，愣是什么都查不出来，我索性就拿一本无用的随便看看。”
李牧随口问道：“你看得懂吗？”
这本只是随便的一句询问，落到张紫烟的耳朵里却变成了一句讽刺的话。
张紫烟涨红了脸，大声道：“我是看不懂，怎么了，我又不是账房，看不懂就看不懂了，难道你看得懂不成？”
李牧搔了搔头，意料到是自己说错话了，但真男人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怂了，“我还真能看得懂。”
张紫烟不屑，“大话谁都会说，喏，你看看这本试试。”
她将账本扔了过来。
李牧随手翻起，只看了两眼，他便皱起了眉。
“怎么样，你也看不懂吧，别以为你考上个县案首就厉害了。”张紫烟笑了起来，总算又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击李牧的地方了。
“张姑娘，这账目看起来条理清晰，其实暗藏蛛丝马迹，想必是懂得这方面知识的人专门造的假账。”
李牧指向账本上的一处，张紫烟探头来看。
她哪儿能看得懂的，但看李牧慎重的表情，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于是，她罕见示弱的问了句：“这上面写了什么，我不是很懂。”
岂止是不是很懂，甚至连账本上的这些怪异符号都看不出来，这就跟天书一样。
〡〢〣〤〥〦〧〨〩……这都是些什么玩意这是。
就像现代的阿拉伯数字的，这些其实也是数字，只不过仅仅只是用来记账所使用的数字，普通的读书人也是不懂的，只有专门管账的账房先生才会懂。
“看这个，这是一，一就写一个竖〡，二就是两个竖〢，三就是三个竖〣，四是像这样，一个交叉〤，这个〥表示五，〦是六，〧是七〨是八，很好理解，〩就是草体的久……”李牧慢慢说着。
张紫烟也认真听着，偶尔会点点头。
“没想到你这个登徒子竟然还真的懂这账本，那你说，这账本究竟是写了什么东西，我反正是看不明白，生气！”张紫烟趴在桌上，表示你自己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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