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疏黎不为所动地把芒果班戟用叉子叉开，西式薄饼下香甜的芒果与软滑的奶油被剥开显露，添着黄油的香气绕在鼻尖，带着微微的凉气，很是可口诱人。
好手艺，除了环境聒噪，哪都很满意。
“吃什么啊美女，有毒怎么办？”邋遢男一手按在沙发背，泛呕的馊味把香甜冲散，倒了胃口。
“我以前没见过你，是新来这一片的吧——告诉你，这个小结巴就是个兽人和人类生下来的小杂种，”他异常失礼地指着被其他人围住的男孩，一口黄牙在毛糙的胡子下露出，“人嫌狗不理，生他的是个脏婊子，小杂种流着的血也是脏的……”
“别吃了。”邋遢男在其他人一齐恶劣的哄笑声中伸手，妄图扫下唐疏黎桌子上的盘子：
“他这种人不人的东西，做出来的东西照样是脏——”
“呲！”地一声响，嘲讽的声音戛然而止，未开刃的餐刀凭借力道扎入手背，狠狠钉在桌子里！
“啊啊啊——！！我操你大爷的臭婊子！！”
惨叫声瞬息炸起！
本来着急要解围的男生猛地睁大眼睛，邋遢男人本来拧着脸面暴怒着要踹，唐疏黎向后一撤，鞋面都没沾脏，鞋底干脆利落地直蹬在男人膝盖骨！
“咔！”清脆骨裂声，一脚踹跪在地！
“还他妈给我看个屁？！”男人一手血流不止，扒着桌面跪地回头，朝一群懵逼的小弟吼道，“还不给我弄死这个臭——啊啊啊！！！”
餐刀被不留情地拔出，邋遢男死死掐着手腕，血顺着可怖的尖缝流淌滴落，额头布满冷汗，痛苦地发着抖。
洁白的指尖下压刀背，泛出稍稍充血的红色，随意从容地抹在邋遢男脖颈，在喉结上流下血痕。
唐疏黎掀开眼皮，平静地看向已经吓傻的其他人，声音轻淡：“都别动。”
“都别动！！别动！！”邋遢男涕流满面地喊，在被抹了刀后就吓得浑身僵直，面部抽搐着流出崩溃的泪，只是这么几个动作，可死亡已经近在咫尺。
和他们这些只敢欺负吓唬小孩儿的人不一样，邋遢男在此刻无比清晰地明白——这个女人不会顾忌同不同类，她会杀人，甚至毫无负担。
妈的！怕是眼瞎惹了什么兽人！？！
【都这时候了，懊悔的不是欺负人，倒是懊悔自己碰上硬茬儿了。】系统冷笑，【一股子人渣味，还敢靠近你，熏得慌！】
“甜点我付了钱，”唐疏黎左手握刀，右手拨弄着开始融化的芒果班戟，“但你让我浪费了。”“我很讨厌别人让我浪费钱的行为。”她一顿，半阖着眼手指用力，“非常讨厌。”
尤其是她第一次花钱买甜点，有点贵。
使用的钱还是专门去典当行用东西换的货币。
“我，我可以赔偿，可以赔偿！大人！”
邋遢男更为崩溃，生怕下一秒会没了命，巴结讨好道：“您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东西发怒，我们不知道会有兽人在这里吃甜品，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啊大人！
“求您，您开恩饶了我这一次，我们身上所有的钱都可以给您，全部！”
唐疏黎静静看了他几秒，收回了手里的刀：“钱留下，人都滚。”
系统啧啧：【还得是钱。管用，不愧是万恶之源。】
……
钱留下，人都狼狈地逃走。
唐疏黎打量了下堆在桌子上有些脏的钱，纸币上统一印着小浣熊的脸，也没多少，最多两三千。
【生意是有嘛，但是基本上都是抢来抢去，或者是开打。像今天这种情况很多的，打得过的就是理，异种就是这样，那异种统领下圈禁的人类也会向这方面转化。】
【再说人类这种低下层生物里的混混，很难赚钱。等去了猪肉市场，你也会发现那里不需要钱，要的是其他的“货币”。】
店面有些脏乱，小店主犹豫了片刻向前几步，小声道：“对不起。”
“嗯。”唐疏黎自然而然地接受，毕竟她的钱确实白花。
打劫是打劫，但浪费确实是浪费，两码事。
“你，你等等。”他抬头看唐疏黎有些可惜的眼神，磕绊着说完就钻进了后厨。
【唔，让我想想。】
系统开口：【如果按照你们人类的评判标准，这小家伙确实是可怜。疯狂动物城里分为三种人，一种是兽人，一种是人类，还有一种就是那些人口中的“杂种”。】
“杂种？”毕竟封锁了近二十年，唐疏黎来之前也想过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但是没想到自己要考察的小家伙也是。
不过……
唐疏黎认真地思考，问：“他们难道没有……”
【——没有生殖隔离。】系统头一次冷漠地打断唐疏黎的话，【异种和人类，兽人和人类，能生孩子。唐大兽医，你的职业问题解决了吗？】
唐疏黎满意地点头：“好，你继续说。”
系统：【……】真不愧是香艳浮世绘都能津津观看的女人。
【动物城里低级的兽人异种可不靠感情行事，强完就走也没有法律约束。这小家伙就是这样被生下来的——其实这种婴儿十个能死九个，剩下一个不是残就是病，这小孩的体质还算幸运。】
【不过两边都不讨喜，开了甜品店也不爱惹事打架，这里的人类不敢拿兽人撒气，就会把气撒到他们这些被迫降生的“杂交种”身上。】
【人类就是这样劣根，明明都是苦难者，不敢向统治者开枪就指向其他存在，说着为自己的同胞出气，践行自己的‘英雄主义’。实际上还是地沟里的臭虫，烂透了。】
“弱者只会向更弱者举起屠刀，强者才会向更强者发起挑战。”
唐疏黎不为所动，随手拽了个打包袋装了钱：“没什么好唾弃好纠结的，这世界上有的是脏东西，我也并不会成为英雄处理他们。”
“——只要不碍到我的利益，皆与我无关。”
无私、善良、英雄主义都和她没有关系。
唐疏黎自私、贪婪、恶劣、道德感低、共情感弱、物质且利益化，活了这些年有数不清的契机会成为一个危害社会的高智商犯罪者，对这种事情看得比谁都透。
【啊对对对，与你无关。】系统顺承，【你只负责不吃亏，留下的人情都是利益顺带的。】
唐疏黎：“……”
话是这样没错，总感觉语气不太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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